時,她忽然發現那位公主殿下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她身旁,正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寫在筆記本上的東西。
“這是你的戰爭經歷?對嗎?”伊蓮妮問道。
儘管鄧詩曼是用中文寫的,但對這位博學多才的公主殿下而言,讀懂它並不是難事。
“對,這是我寫的戰爭回憶錄。”鄧詩曼點了點頭,招呼她坐了下來。
上峰已經交待過鄧詩曼。這一類回憶錄一樣的東西。對這位公主殿下不用避諱。她想要看,儘管給她看好了。
“寫的真好,我可以看看嗎?”伊蓮妮的大眼睛閃過企盼之色。
“當然可以。”鄧詩曼說著,把筆記本放在了她的面前。
伊蓮妮高興地接過筆記本,迫不及待的接著看了起來。
“港口城市上空的氣球阻塞網多次阻止了敵人的空襲。但那些肥大的氣球在夏日照耀下閃爍著銀光,它們也成為日本‘烈風’式戰鬥機最好的目標。風大時,會有幾隻氣球被刮散,後面危險地拖拽著鋼纜,空軍的戰鬥機不得不追上去把它們擊毀,落下來時就成了一堆銀灰色的破片。每當我們見此情形時。總要歡呼一陣子。我想,當時這樣做也許是為了從緊張的狀態中得以一時的解脫吧……”…;
“沒過多久,我們便同附近港口的海軍部隊建立密切的聯絡。1942年7月16日,他們通知說‘海瑞’號輕巡洋艦被日本飛機擊沉了。這個訊息使我們頗為震驚。我們加強了對敵軍偵察機工作頻率的監聽,同時還逐步增加了對敵軍可實施佈雷作戰的高速魚雷炮艇短波通訊的收聽。我們需要每一份有助於挫敗敵人襲擾的情報。”
“不久,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出現敵轟炸機,探照燈雪亮的光柱直刺雲霄,高射炮陣地不斷傳來陣陣沉悶的爆炸聲似乎永無休止。日日夜夜,我們從防空洞裡鑽進鑽出,但從未在值班時離開過崗位。”
“在南山、白河口、萊洲灣等鄰近機場的作戰室裡情形相同,空軍婦女輔助隊員都堅守崗位,不斷地標繪著敵人空襲的示意圖。日本海陸軍航空兵為了摧毀我們的早期預警系統,將注意力轉到我國沿海的雷達網。但人們忠盡其責的獻身精神卻不曾有過絲毫地動搖。在這場戰鬥中,作戰室裡的工作大多依靠空軍婦女輔助隊員,人們對此沒有任何爭議,對婦女能否承受戰爭環境考驗的疑慮從而也一掃而光。在戰爭中我觀察到,敵人轟炸初期,婦女總的來說比男人勇敢,但後來她們趨於消沉,而許多最初慌了手腳的男人能恢復鎮定,變得越發勇敢。就此而言,男女之間並無多少區別。”
“有一天。敵人的轟炸比以往更為猛烈,我們單位的一個男人因過度緊張而精神崩潰,另外一、兩個姑娘也淚汪汪的,缺少睡眠和敵軍持續不斷的轟炸對人的影響正在產生作用。當時我在婦女輔助隊的值班員中資歷較深,又剛剛晉升為下士。我感到人們的歇斯底里就要發作了。我不得不迅速地制止。生平第一次,我狠狠地打了那個男人幾個耳光。效果正如我所料。倒黴的是,捱打的人軍銜比我高。我的指揮官韋學昆上尉正好在為我國東南沿海建立偵聽站外出選點了,我無法聽取他的忠告,只好打電話給孫承祥少校,告訴他發生的事情,並說擔心受到軍法制裁。此事後來不了了之,當初的擔心真是多餘。”
“我們那裡也是一樣。”看到這一段,伊蓮妮點了點頭,對鄧詩曼說道。
不知怎麼,眼前的這段文字,讓她想起了那個曾經一直護衛在身前的騎士……
伊蓮妮臉上微紅,她努力的壓下了那個高大英俊的身影,繼續讀了起來。
“7月下旬,我們截獲的敵人通話清楚地表明,日本人在渤海灣上空使用了塗著紅十字的偵察機,我們把這種公然違背國際協定的行徑向空軍部作了通報。我政當局向日本最高統帥部發出了嚴重抗議,表明今後對此類飛機決無豁免。有一架日本偵察機的飛行員已成為我們的好朋友,我們總等著他‘開始通話’彙報情況。記得他的呼號是‘忍者1號’。他斷定我們在偵聽,所以總是喋喋不休地用中文對我們嘮叨:‘我知道,支那偵聽站,聽見我嗎?’他總是這樣愉快地問道,‘怎麼樣,在你們頭上扔顆炸彈吧?聽著!嗚……嗚……’,然後他就對著話筒獨自笑了起來。”
“由於他的與眾不同,我不知怎麼,竟然有些希望能夠見到他。但戰爭是極為殘酷的,終於一天我們接到指示,每次聽到他通話時就立即通知第6戰鬥機大隊。一天,他又來了,這一次第6戰鬥機大隊出動了一架最新的‘火鷹’噴氣式戰鬥機,突然向它發起攻擊,他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