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假,少將軍卻是姚小姐命中煞星,所以姚康大人堅決不同意此事,元帥帶著少將軍在江寧住了整整三年,期間上門無數次,一直到少將軍到了習武的年紀,才不得不返回京城,不過親事也總算是在元帥的厚臉……堅持不懈之下定了。
裴天生騎在馬上,眸子裡的陰霾少了些許,他沒想到姚康這麼不想把女兒嫁給他,姚淺不知道他是詐死,姚家那邊卻是事先透過氣的,不想把女兒嫁給他也就算了,找個心思不乾淨的丫鬟算什麼怎麼回事?同為一主,倒是也好意思。
不過他的小媳婦兒,還真是不錯啊!
裴天生的心裡有了些期待,他長這麼大,還沒有姑娘替他說過話呢。而且她的心地真好,寧願自己守寡也不帶累別人,她說話的聲音也好聽,就像是黃鸝鳥一樣清脆。
一眾護衛默契的別過眼,見過少將軍城頭上指揮若定,見過少將軍萬軍前橫刀立馬,見過少將軍血海里衝殺來回,再見少將軍現在的這副模樣,坦白說,他們眼睛略疼。
不過,他們對花轎裡姚小姐的印象卻好了不止一籌,畢竟少將軍的名聲在外,很少有女子肯為少將軍說話,那句“何況”,更是讓他們不得不暗自在想,是不是少將軍戰死的傳言反而在姚小姐面前刷滿了好感度,畢竟自古美人愛英雄,即使死了的英雄也是英雄啊!
雁門關一役,軍中很少有人不服少將軍的,他們自然希望少將軍能娶到一位配得上他的賢妻,姚淺的敬重,無疑讓他們心裡樂開了花。
花轎裡,姚淺還在思考著裴天生詐死的事情,不妨熟悉的系統提示音響起:【滴,裴天生好感度增加10點,目前好感度為10點,請宿主再接再厲】她愣了一下,裴天生果然沒死,而且好感度是不會莫名其妙增加的,他應該就在她附近才對吧?
姚淺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在路上多事,抱著懷裡的金瓶,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
那悅兒還不死心,她的聲音婉轉柔軟,彷彿帶上了哭腔似的,如泣如訴。
“小姐,悅兒沒有別的意思,悅兒只是替小姐嫁進裴府而已,小姐只需要委屈一陣,等回了江寧,仍然是小姐啊……”
姚淺聽的怪異,索性不理她,小綠哼了一聲,彷彿對老爺選悅兒不是選她有些不滿,不過想想是去替小姐守寡不是去享福,酸了幾句也就不說話了。
她們都沒有發現,悅兒眼裡的急切和渴望。
前天從江寧出發,到達京城的時候已經是第三日傍晚,說是不能大辦,裴府的冥婚卻也比許多勳貴人家娶親還要隆重,紅白的綢緞鋪陳開來,一路的吹打,姚淺的花轎後,十里紅妝不止。
玄甲護衛列開成兩排,姚淺出了轎子就被蓋上了蓋頭,只能看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那一塊,自然看不到這副熱鬧的景象。
說裴家人都死絕了顯然有點刻薄,裴晉的弟弟裴宜,正是來替侄兒迎親的,三十來歲平州太守生的極為俊美,為了應景,穿了一身喜服,他臉上卻扯不出笑容來,行至花轎前,道:“得罪了。”
他微微使力,把姚淺抱了起來,慢慢的走進裴府大門。
身後,裴天生騎在馬上乾瞪眼,這回虧大了,媳婦兒被二叔抱進門了!一會兒拜堂都是二叔替他拜!等這次仗打完,不論如何他都要重新再娶一回媳婦兒!
姚淺算是第二次進喜堂了,第一次……她垂下眼,讓自己不再多想,她的手裡被放了一根紅綢,前面有人拉著紅綢引著她一步一步往前走,不知怎麼的,只是看到這個人一點背影,她就覺得安心下來了,就好像爹爹在她身邊一樣。
冥婚的步驟和新婚自然不能比,裴宜把人引到了喜堂正中,看了看那擺放在一側的空棺材,棺材上還貼了個喜字,他的眉頭微微的擰起,輕聲道:“天生,過分了。”
但凡女子,誰不期待自己的新婚,姚家姑娘好端端的一個大家閨秀,被扯到這樣一灘渾水裡來,一生之中最美好的新婚卻只能對著一口空蕩蕩的棺材。
姚淺不覺得委屈,她本來就沒想真的和裴天生洞房花燭,算起來應該是她對不起他才對,她只是個過客,沒什麼資格對她虧欠的人指手畫腳。
裴府的主子只剩下了裴晉的夫人李氏,她還沉浸在夫君和愛子雙雙戰死的悲痛中,不過姚淺畢竟成了她的兒媳,拜完堂,她強打起精神對姚淺叮囑了幾句,就再也忍不住淚水,偏過頭去,用帕子捂住半張臉。
姚淺能聽得出來,李氏是真傷心,不是悲痛到了極致,是不會哭成這樣的。
這詐死,竟然連親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