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關下,只見城門緊閉,牆頭大大的“伍”字錦旗迎風招展。
宇文成都暗道:“這一路上如此大張旗鼓,伍雲召這個笨蛋竟是沒來得及逃走麼?”
無奈只得大聲道:“哪位將軍前去叫陣?”
麻叔謀催馬上前道:“末將願往!”
麻叔謀一人一騎立在關下,叫道:“伍雲召聽著!伍建章目無皇權,辱罵天子,皇上已判你伍家滿門抄斬,你還不乖乖出來束手就擒!”
話聲未落,就見城門大開,一員虎將自關內奔出。
只見他雪亮銀裝一身白,白盔白甲,胯下白馬,掌中一杆素纓槍,正是伍雲召。
他也不跟麻叔謀廢話,兩腳踹鐙,馬往前躥,摔杆就是一槍。
麻叔謀舉槍就掛,卻被伍雲召大力一抽,當下手臂發麻,身子不穩,幾乎就要跌下馬去。
當下二馬錯鐙,麻叔謀剛剛勉強坐穩,反身一槍就去偷襲。
伍雲召本該舉槍招架,但他哪裡把麻叔謀放在眼裡?
當下不躲不避,讓麻叔謀長槍儘管刺來。
眼看槍尖到了腰際,伍雲召單手把素纓槍向下一按,便把麻叔謀的槍壓了個槍頭朝下。再順把一推,急如閃電,那槍尖便直奔麻叔謀的小腿肚子扎來。
伍雲召速度之快,麻叔謀哪裡躲得及?當下被刺中小腿,驚叫一聲,撥轉馬頭就往回跑。
他本以為自己敗下陣來,宇文成都會打馬上前迎戰。
一心想著那伍雲召雖然厲害,但宇文成都天下第一的功夫,又豈會放在眼裡?
但宇文成都卻鳴金收兵。
回到帳內,宇文成都臉色鐵青,怒斥:“麻叔謀!我且問你,你跟那伍雲召有什麼交情?”
麻叔謀忙雙膝跪地,道:“將軍明鑑,末將跟伍雲召沒有交情!”
宇文成都道:“你一路上就坐立不安,到了陣前又主動去叫陣,分明就是為了放水!來人,把這個通敵媚外的罪將拖出去斬了!”
麻叔謀連連告饒,軍中其他副將也來求情,說這麻叔謀畢竟是皇上欽點來的,又是丞相大人的義子,還請將軍從輕發落。
宇文成都這才免了他死罪,重責四十軍棍不提。
原來宇文成都早就看不慣這麻叔謀的溜鬚拍馬,現在正好利用他給伍雲召下個最後通牒,他若是再不走,他也只好按聖旨辦事了。
卻說南陽城內,羅成再勸:“宇文成都剛剛不出陣,已經算是萬幸。你若是再不走,誰都幫不了你!忠孝王現在只剩了你一個獨子,你如此意氣用事,除了送死又能有何益?”
他一路快馬加鞭,總算是趕在宇文成都之前到了南陽。但幾日苦勸,伍雲召就是橫下一條心,死都不走。說是父親一生忠君,卻不得善終,他必須要討個公道。
羅成好說歹說均是無益,幾乎要被這倔驢一樣的人氣死。
伍雲召道:“宇文成都,我倒也聽說過他勇猛無敵,今日倒要看看!”
羅成一把揪過他的衣領,道:“看完了就來不及了!你要沒打夠,我陪你打!那宇文成都我交過手,你若連我都打不贏,就馬上帶著夫人和孩子走!”
他說著退開幾步,把銀槍往胸前一擋,擺開了架勢。
伍雲召道:“好,上次交手你才七歲,就算今日是最後一戰好了!”
伍雲召說罷提槍便刺,一百六十斤重的丈八蛇矛直刺羅成面門。
他的槍本來就以快見長,羅成的槍法也是花哨非常。
一時間,只見槍影重疊,似櫻花飄落。
但這打法雖然好看,卻是難以分出勝負。
羅成把心一橫,趁著兩槍交叉,身體像側邊閃去,一招巧女紉針,槍身擦著槍身疾速向前。下一刻,五鉤亮銀槍的槍尖便抵在伍雲召喉間。
伍雲召盯著羅成許久,道:“好,我走。”
次日宇文成都安排麻叔謀和另外兩名先鋒分別圍了東南西三個門,自己守在北門。想著以伍雲召的功夫,只要有點腦子,不來過自己這道門,怎麼著也跑了。
麻叔謀因為之前敗在伍雲召手下,生怕他從自己這邊走,要是再輸一回,可不是坐實了“通敵”的罪名麼?想著越發的心驚膽戰惴惴不安。
但伍雲召偏就奔著他東門而來。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他竟然單人獨騎,擎著一杆槍自門內衝殺出來。
原來伍雲召為了不連累城中諸將,決定自己帶著夫人和孩子突圍。眾將雖不願,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