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會彈又會唱,平日裡能給三爺解悶兒呢。要是三爺肯疼疼奴,真是死了也願意了。”說著往楊晟之懷裡靠,只覺得楊晟之要把她摟在懷裡了。
正這個工夫,楊晟之猛地將碧霜搡在地上罵道:“賤婢!老太太喪期裡就勾引主子,藏的什麼心!”碧霜登時愣了,楊晟之冷著臉指著道:“打量自己有兩分顏色就想往主子床上爬,挑唆我們兄弟不和,打錯了你的如意算盤!還不給我滾出去!”碧霜臉上一道白一道紅,眼裡早已滾下淚來,哆哆嗦嗦爬起來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婉玉在抱竹軒裡等楊晟之回來,見他帶了滿身酒氣,忙命人把解酒石拿出來給楊晟之含著,用熱毛巾擦面,服侍他睡了,把心巧召到跟前。心巧道:“碧霜端了醒酒湯進去,沒過多久讓三爺給罵出來了。我在院裡不得進去,屋裡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曾知道。”等心巧去了,怡人咬牙道:“碧霜那小蹄子起了混賬心,合該是作死了!”婉玉道:“碧霜弄得這些小計策出來,三爺哪隻眼睛瞧得上?”但轉念又想到碧霜綺年玉貌,頗具姿色,到底不能安心,慢慢思量起來。
碧霜勾引不成,反讓楊晟之攆了出來,趴在床上哭了一場。靜下一想,念著楊晟之模樣兒到底不能死心。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夜,又重新盤算一番。過了兩日,在竹林邊上等著,見楊晟之單獨一人便找了上去,搶在跟前“噗通”跪下來,垂淚道:“前兩日是我油蒙了心竅,黑了肝肺,做出沒羞恥的事,三爺叱了我以後,我好幾日吃不下,睡不著,只覺沒臉再活著。”
楊晟之皺眉道:“快起來,在這裡跪著哭哭啼啼像什麼樣。”
碧霜悽悽艾艾道:“我今兒來跟三爺認錯,您大人大量,萬別因我氣壞了自個兒身子。我是窮苦人家出身的,小時候家裡鬧災荒,爹孃把我賣了,天天挨打受罵,還要學戲受苦,吃不飽穿不暖,沒有一日好過。這自從進了楊家,方有了盼頭。可老爺惱恨我,我日日擔驚受怕,唯恐給拉出去賣了,才想找個依靠”說著又哀哀哭起來,真個兒痛斷柔腸。
楊晟之低頭一瞧,見碧霜今日穿了極素淨整齊的衣衫,身上首飾一概全無,臉上也不用脂粉,美人一哭好比梨花帶雨,雙眼紅通通的,模樣甚為可憐,又見她磕頭認錯,心腸便有些軟了,道:“我不氣,你起來回去罷。”
碧霜見楊晟之口氣鬆動了,忙趁熱打鐵,哀求道:“三爺萬萬不要厭棄我才好。”
楊晟之道:“你去罷,今後好自為之。”碧霜知已妥了,起身去了。
自此後,碧霜仍時不時在抱竹軒附近,遇見楊晟之便打起十二萬分的溫柔甜美說話攀談。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況碧霜這一回學了機靈,言談舉止極有分寸,故楊晟之不好太過,也同碧霜說一兩句。
沒過幾日府裡便起了風言風語,楊昊之本是浮萍心性,今兒個愛東,明兒個愛西,這幾日在外有了新念想,暫把碧霜放到一邊,故而對閒話一概不知。妍玉和綵鳳視碧霜為眼中釘,巴不得她纏著楊晟之,故見此自然心中稱願,妍玉暗道:“碧霜那小蹄子既戀上了楊晟之,我便助她一臂之力,也好去一樁心病。”當下謀劃了一番。
過了兩日,婉玉扶了採纖在園子裡閒逛,忽聽有人喊她。婉玉回頭瞧見妍玉正靠在水榭門前跟她招手,便慢慢走了過去,進了水榭才看見柳夫人和春露也在裡頭。
婉玉忙行禮道:“給太太請安。”
柳夫人抬眼看了婉玉一眼道:“你不在屋好生待著,怎麼出來了?”
婉玉道:“今兒個天好,出來逛逛。”
如今楊晟之在家中樹起威望,柳夫人不好為難婉玉,便道:“坐罷。”婉玉方才坐了,自有丫鬟端茶送水。
屋中一時尷尬。婉玉只做了乖順模樣,垂了頭看衣裳的花樣紋飾。春露和妍玉都是極能說會道的,揀了柳夫人愛聽的話奉承,誇說園子裡花木繁盛,徵兆祥瑞,兩三句便將柳夫人說樂了。
此時春露跟妍玉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對婉玉道:“方才我還跟太太說起老三呢聽說老三跟二房裡一個丫頭打得火熱,不知你知道不知道。”
婉玉心道:“來了。”臉上裝了驚慌失措之態道:“竟有這等事?到底哪個丫鬟?這,這還在老太太的孝裡”
春露道:“是二房的碧霜。”
婉玉一怔,看了柳夫人一眼道:“那個叫碧霜的不是大哥”
妍玉臉上登時不自在,搶白道:“聽下人們說碧霜成天圍著老三屁股後頭轉,我上回碰見過一回,老三多正經的人,竟還同她說笑呢,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