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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花銀子買名聲的,種種不一而足。這一番算下來,攏共竟收了五十一萬七千五百兩。

此事足忙了一個月方才完畢,這一日梅書遠用罷晚飯出了二門,到書房尋梅海泉。書房門外立著的小廝見梅書遠來了忙進去稟報,不多時出來道:“大爺請進,老爺這會子雅興濃,正練字呢。”

梅書遠進屋一看,只見梅海泉站在書案後,手裡握一支白玉杆紫毫筆在紙上刷刷點點,一邊寫一邊道:“遠兒來了?過來瞧瞧這幾個字。”

梅書遠湊前看去,見梅海泉正臨摹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暗道:“《快雪時晴帖》不過幾個字‘羲之頓首:快雪時晴,佳。想安善。未果為結,力不次。王羲之頓首。山陰張侯。’未果為結,力不次莫非甄士遊貪汙一案仍有變故?”口中道:“父親這幾個字極嚴整,瞧著已是上佳之作了,前兒還有同僚向我討父親的墨寶,想題個亭子的匾額”說著看了看梅海泉的神色,半晌方道:“聽說甄士遊的案子已經了了,不知結果為何,兒子特來討父親示下。”

梅海泉聞言頓了頓,抬頭道:“這五十萬兩白銀裝了車往京城一送,甄士遊的案子也不再深問,為首幾人判了秋後決,家產抄沒,男丁發配充軍,女眷納為官婢;其餘的一律貶官發配,至此算是了結了罷。”

梅書遠打了個寒噤,想到若此事落在梅家頭上,自此之後父母親遠隔天涯,妻子兒女兄弟姊妹為奴為婢,不由心有慼慼焉,開口道:“那父親晉升之事”

梅海泉淡淡道:“皇上仍未發話想來晉升無望,但朝中有大員力保,巡撫一位還是坐得穩妥的。”

梅書遠心中鬆了口氣,暗暗思索道:“父親這些年兢兢業業,唯願回京就任再榮升一步,如今卻落了空,難怪心中鬱結了。”又搜腸刮肚的想些話頭引父親開懷,奈何他忠厚老實,想了好一陣方才想到一個,說:“今兒個大夫給張氏請平安脈,說她身子結實,底子壯,生養不是難事。又因這些時日嗜吃酸,夢見一隻仙鶴入懷,有經驗的老嬤嬤們都說這一胎十有**是男孩兒了。”

梅海泉聽了果然歡喜,展顏道:“甚好,想來是個男孩兒。當初你妹妹懷著珍哥兒的時候,夢見只又肥又壯的小黑豬,當日便有老媽媽說是個多福多財的男孩,後果然應驗了。”想了想又道:“若是女孩兒也無妨,像你妹妹那樣的,也招人疼愛前幾天我聽你母親說你妹妹跟吳家的親事不成了,吳其芳雖有些品格,可瞧著太風流了,你妹妹原就在這種人身上吃過虧,我不過看著吳家門風正派,吳其芳也有幾分才華才應的,也罷。我曾讓你詳細打探幾家公子後生的人品,可有眉目了?”

梅書遠忙道:“早就詳詳細細的探聽過了,可都有不足之處前些日子張氏跟我提了一樁,說妹妹有了中意的人。父親正有事煩惱,我便壓下來未提。”

梅海泉面露驚異之色,嘴角掛了笑說:“哦?是哪一家的公子?”

梅書遠小心翼翼道:“是楊家的三公子楊晟之。”

梅海泉一怔,擰了眉道:“是他?”揹著手踱到窗戶旁,道:“我明白你妹妹的意思,她有這打算一半還是為了珍哥兒。”

梅書遠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又道:“妹妹的性子父親也是知道的,一旦拿定了主意就絕不會朝更暮改的。故張氏與我說完,我便暗地裡觀察了楊晟之一段時日,他跟楊昊之截然不同,有風度雅量,為人慷慨圓融,做事也極有分寸,最最難得的是錦繡堆兒裡出來的公子竟無一絲嬌貴驕橫之氣,奔走周邊各縣富戶之間,吃穿住用上一概上不挑剔,吃閉門羹也不著惱,風吹日曬從不叫累,竟是極有韌性肯下苦功的。”

梅海泉嘆一聲道:“楊晟之是個可造之材,穎敏好學,有權略,器量深沉。他原是楊家不起眼的庶子,即便日後中了兩榜進士,我也未曾多過意,但此番認捐的事一出,才讓人刮目相看了。我還曾想過,若他不是出身楊家,哪怕門第低些,我也願招他為婿。楊府那一大家子忒鬧心了,從上到下烏煙瘴氣,不倒不正,前一次險些丟了性命,若再害我女兒一次可怎麼得了!”

梅書遠蹙了眉道:“但妹妹已擇定了,張氏說上回她去找妹妹閒話,話裡話外問她的意思,似乎已經不改了,她自己說了,這人若是上門來提親,她便央告爹孃應下,這輩子若要嫁,便只嫁給他,除非他另聘了別家的姑娘,她才死心。”

梅海泉又是一怔,想了一回,擺了擺手道:“楊晟之如今已進京面聖去了,他這一遭出盡風頭,得了皇上的青眼。此趟進京不知多少朝中官員意欲結交攀親,不一定就想著你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