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他在地上摸爬滾打,外套已經又髒又破了,剛才檢視傷勢外加正骨、上石膏,裡邊的襯衫也被剪破了。現在這模樣,怎麼看怎麼有礙市容。而且他也確實有些冷,現在還是倒春寒。而陳修淵……趙恣文知道他不怕冷,身體壯的就是頭牛,所以也沒推辭。
“你那邊浴室更大些,而且有浴缸,能讓你泡一下。而且,你家裡的床也更舒服吧?”趙恣文要洗淋浴至少也要抬著胳膊,而他家那個小浴室。只能一個人進去,而趙恣文的身高一抬胳膊就捧著房頂了,況且單手平衡也不好把握,浴室地又滑,萬一磕著碰著……
至於床,陳修淵家的床都是硬板床,枕頭也是蕎麥皮的老實枕頭。趙恣文剛過來住的那段日子,每天起來都腦袋疼,硬,格的……現在適應了,但也是拿了三床被子鋪在下面當墊子的前提下。
“不用。”趙恣文搖頭,“回你家吧。我身上根本沒帶著那邊的鑰匙,那邊的房間也沒打掃,衣服被子都在你家,冰箱裡也是一點東西都沒有。況且……今天我發現,在你家這裡住久了,突然又不想挪地方了……”
又小又窄的房子,房外邊沒有花園,更別說涼亭、游泳池和其他健身設施了,僅有的一小片草坪也成為了居民們的停車場,綠草早就都壓死了。僅有的綠色植物,只有一棵孤零零的歪脖子楊樹。
但是,這個小小的房子裡充滿了人氣,當然,鬼氣也挺充足的。但是總之,幾乎他在每一個角落,都能找到在任何角落的陳修淵,僅有的那幾個死角,他也只要稍微大的喊一聲,陳修淵就能回答他。
沒有清潔工來打掃房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倆來收拾整理的。趙恣文這輩子第一次親手洗床單,雖然是用的洗衣機。這裡也沒有保姆,飯菜全都是陳修淵親手做的,鍋碗瓢盆則是趙恣文洗的——他也不能總是混吃等死。因為這裡甚至是個連物業都沒有的小區,陳修淵前些日子還半夜起來抓過小偷,於是附近的大爺大媽都很高興的說,果然是住了個穿制服的安全感就強了……
樓下薛雅雯的喜酒最近幾天就能吃了,趙恣文還想讓自己的車做喜車,幫著接新娘——應該說就算搬走了請柬也少不了他們的,想來還是能來的。但是,趙恣文在心裡,就是把這個當成了一個不想離開的原因。
“好吧,回家吧。”陳修淵看著趙恣文,“如果你坐在馬桶上,那麼我應該能擠進去,給你擦身體。”
“不用。”趙恣文翻了個白眼,很直白的說,“那樣和你擠在那麼個小黑屋裡,拿水洗澡還是拿汗洗澡?況且……我可忍不住。”
“忍不住就別忍。”陳修淵站得距離趙恣文更近。
“我今天可累的要死,而且還重傷在身,你不是說讓我休息嗎。”趙恣文立刻笑了,“有車了,有什麼事回家再說吧。”
一輛出租停在了兩人的身邊,無論是趙恣文自己還是陳修淵,都明白是有什麼事回家再說,但卻不是拒絕……
出租停在了家門口,並沒開進他們的小區。趙恣文先下車,陳修淵坐著車去了距離他家不遠的蘭州拉麵店買了兩大份,又坐車回來。他的速度快,拎著外賣跑回家的時候,趙恣文正好開啟家門。
把外賣放在了餐桌上,陳修淵正要去廚房拿兩個碗把食物放起來,忽然感覺趙恣文在拍他的肩膀。陳修淵剛轉過頭,趙恣文就壓了過來,火熱的唇緊緊貼在陳修淵的唇上:“小陳……”
“BOSS,先吃飯。”陳修淵因為擔心他的胳膊,所以只敢雙手親情抓住趙恣文的肩膀,將他朝外推。陳修淵雖然也想做——這個晚上他們經歷了很多,而男人在經歷了一些刺激的事情之後,慾望往往更加旺盛。可他覺得有許多事還是應該說清楚,比如他為什麼去得那麼遲,陳修淵可以說謊,但是他不想對趙恣文有任何的欺騙。
受點小劫難確實是對BOSS好,但是……這件事再也不會有下次了。陳修淵寧願之後出大劫,大不了一塊做鬼,一塊到下面去。也不想再看到類似於今夜的那些場景了。
可這個事一旦說了,今天晚上別說和趙恣文恩愛一下,八成連地板都沒得睡吧。
趙恣文停下了親吻,看著陳修淵:“我大概能猜到你要跟我說什麼——為什麼你趕來得那麼遲。”趙恣文在醫院沒感覺到什麼,但是回來的路上漸漸感覺到不對了,陳修淵太沉默了,而且一路上都在躲閃他的目光。
“嗯……”陳修淵悶聲答應著。
“那好,說吧,給你兩分鐘。”
“李蒹把我攔下了,說想和我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