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他不想讓自己的好友陷入到那樣的境地中,白手起家是一件好事,但單槍匹馬效仿螳臂擋車卻不是一件明智的事,不是嗎?
他低下頭,無意間跟自己好友的視線撞上了。
關見依然還是那個姿勢,靜默著一張臉看著他。
那張臉上什麼情緒也沒有,偏偏有一種極冷極寒的東西凍住了他的話頭。
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好!——cut!”謝陽冰話音剛落,凝滯的片場按下播放鍵般動了起來。
謝陽冰的視線只從監視器上移到真實的兩張臉上,毫不意外那兩個人已經脫離了“關見”和“陶子時”的軀殼,又恢復成了祝決和趙影。
雖然看了已經不止一兩次了,謝陽冰在面對這兩個人的時候,還是難掩心中的激動和驚詫。
他從前拍的紀錄片,物件都是真實的東西,即使是挖掘歷史中的塵埃,也總有可證的證據支撐,每一個鏡頭每一句話都有真實所支撐,但電影截然相反,它們構築在一塊虛無縹緲的空中樓閣上,故事大多都是純屬虛構,人物普遍也是由人捏造。
它們活躍在螢幕上,謝陽冰總能找出格格不入的虛假的地方,但也有一些人,卻能將這些假的畫皮演的像真的一樣,一切都不能再真實可信。
他看著朝他走來的兩個人,他能準確地叫出他們的名字,但看監視器,他也能準確地對相同的臉叫出另外兩個名字。
這種感覺神奇地有些奇怪了……
“剛才最後的改動怎麼樣?”趙影站在監視器前看著回放,關切地問道。
剛才拍的那幕戲的最後,他跟祝決對上視線之後,其實還有一句臺詞,但他在拍攝的時候臨時做了改動,把那句臺詞砍掉了,並沒有說出來,反而用沉默取而代之。
“這個留白恰恰好。”謝陽冰笑著打消了他的顧慮:“這組鏡頭完美無缺,我們只用再補幾個鏡頭,就沒什麼好修正的了。”
在場不少聽到這句話的人都鬆了口氣,今天拍的戲都是室內場景,他們在這裡找了一個廢棄的木屋,臨時修繕了一番後作為了整部影片重要場景之一,雖然不用在烈日下直接被炙烤好了一點,但木屋內沒有室內空調,雖然搬了幾個移動式空調,但在幾盞大燈和遍佈的機器散發出的熱度下,這點降溫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高聳的熱度打消了整個劇組的氣氛,還好劇組沒安排媒體探班,要不然這種死氣沉沉的氣氛難免會被一些有心人解讀出其他成分來。
讓工作人員高興的是,他們這個劇組的演員都特別靠譜,祝決和趙影不說,他們的戲基本都是一條過,就連其他演員戲過的也很快,幾乎沒怎麼被拖延進度,所以雖然每天趕行程表趕的天昏地暗,但總算都能在預計的時間裡休息,為了這個,不用祝決和趙影的助理出馬,就有熱情的工作人員主動拿過旁邊冰鎮著的礦泉水遞到了兩位演員的手裡。
今天預計的行程如期完成,謝陽冰也輕鬆了不少,開拍前遇到的資金問題就如一把懸在他頭頂的利劍,讓他時時刻刻都在擔心超預算的事情,還好到現在為止一切走向良好,不用他怎麼憂心。
“下一段時間的進度表也已經排出來了,我讓小孟給你們一人發了一份,看過了沒?有什麼地方要修改的趁現在說,我們合計看看能不能改。”謝陽冰笑眯眯地說,這樣的待遇整個組也就祝決和趙影能享受到,別人也沒法眼紅這個待遇——祝決是投資人之一,而趙影,只要抬出他的履歷表,一切想廢話的人都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底氣再說。
“沒什麼問題。”祝決笑道:“我注意到啦,導演你已經給我騰出了好幾天的空了,還省了我請假的功夫呢。”
謝陽冰和氣地說:“那幾天是金柏華嘛,我知道的,前幾天你獲得提名的影片我也看了回放——我還沒恭喜你呢,希望你馬到成功,我們這部片也就有了兩個金柏華影帝了。”
他也坦率,在拍《希望地》的時候祝決獲得提名,不用特意操作就已經給《希望地》博得了不少關注度,省掉了他不少營銷費用,給這個方便他慷慨得很,一點為難都沒有。
“先去吃飯吧,”他主動招呼道:“今天比較順利,下午還能多拍幾個鏡頭,中午好好吃一頓再睡一覺,養足精神。”
雖然多加了工作,但祝決和趙影臉上也沒什麼動容,兩人禮貌地跟謝陽冰道了別,往旁邊的臨時餐車走了去。
路上他們遇到了不少跟他們問好打招呼的工作人員,比起在《神秘訪客》時趙影的受關注度遠遠壓過祝決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