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當時贈家父兩首五言古風,家父裱掛在中堂,時常誦讀,稱讚大人五言詩深得漢魏精髓,氣逼班氏,情追蘇李,並世無第二人。這第一首是,”薛福成不假思索地背道,“風騷難可熄,推激唯建安。參軍信能事,聲裂才亦殫。寂寞杜陵老,苦為憂患幹。上承柔澹思,下啟碧海瀾。茫茫望前哲,自立良獨難。君今抱古調,傾情為我彈。虛名播九野,內美常不完。相期蓄令德,各護凌風翰。第二首是……”
“好了,不要背下去了。”曾國藩含笑打斷薛福成,語氣換成了對子侄輩的親切隨便,“我問你,你既然知道我是你父親的朋友,為什麼不直接來見我,要在號房裡寫這樣的條陳呢?”
“老大人,我這次是應試而來,無論試前試後拜謁,都有過通關節之嫌。晚生不想利用那層關係引起老大人的重視,要憑自己的真才實學來獲得信任。”
“有志氣!”曾國藩脫口稱讚,“你母親身體還好嗎?你有幾兄弟?”
“家母身體還硬朗。兄弟六人,大哥福辰近年在京行醫,其餘都在無錫家中,最小的六弟也有十二歲了。”
“好!”曾國藩輕輕點頭,“我想留你在幕府做點事,你願意嗎?”
能參與號稱人才淵藪的兩江總督幕府,在當時有勝過中進士入翰苑的榮耀,薛福成還有不樂意的嗎?他立即答道:“謝大人栽培!”
曾國藩正要對薛福成勉勵一番,忽然門外響起一陣劈劈啪啪的鞭炮聲,王荊七笑逐顏開地推門進來。
四踐諾開辦金陵書局
“大人,恭喜了,三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