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很小聲地辯駁了一句,抓起筷子吃飯了。劃了幾口之後道:“小笛,要是他餓了怎麼辦?”
“餓死他!”媽的,還真以為我是後孃還是怎麼的?!
他自己也笑了,又夾了個蝦給我。
一點半,方致新換了一身牛仔褲、T恤衫準時出來了,站在三八線上叫我:“何小笛?”
“到!”我立正、朝他敬禮。
方致遠在後面悉悉嗦嗦了一陣,估計是捂著嘴、偷偷樂呢!
方致新朝他投去一個凌厲的眼神……雖然沒什麼視力了,但是他這些眼神的殺傷力還是很強勁的!
“走了!”我扭頭關照了方致遠一聲,投給他一個乖一點的眼神。
他扁了扁嘴,做了一棵小白菜出來!
下到車庫的時候,方致新才告訴了我地址。
“那兒是哪兒啊?”我不明白地問。
他連理都沒理我、只是說了句:“快點,我約了兩點!”
我也不再費神了,反正到目的地不就知道了嘛!
上車之後,他問:“新車好開嗎?”
我大有受寵若驚的感覺,“嗯,好開!”
“你驚喜了嗎?”他又問。
嗯?我狐疑地看看他……難道他知道這件事的始末?“驚喜了!”
“笨蛋!”他低嗤了一聲……也不知道他在說誰、八成是我!扭過頭朝著窗外、不出聲了。
我狠狠地朝他的後腦勺發射了兩枚視覺鐳射彈,心裡暗哼:你才笨蛋呢!
目的地並不遠,二十分鐘就到了。
下車之後,我仰頭看了看面前二十層左右的大樓,還是沒明白這兒是哪兒。
“九樓。”進電梯的時候他又說了一句。
我按了“9”。我再忍!就不信到那兒我還能不知道他是幹什麼去的!
還是沒知道!
906室。
給我們開門的是一個個子矮矮的、福墩墩的、年紀大約六十多的老太太,滿頭銀絲、慈眉善目的。看見我和方致新一前一後地站在門口,就用一口上海普通話問:“餘小姐、方先生是嗎?”
啊?!我大大地愣了一下,從眼角瞥了瞥方致新的表情……無表情!於是我就點了點頭(嘿嘿,暫時冒充一下又何妨?),“阿婆好!”本人沒啥優點,就是嘴甜!(柔,拖鞋!)
老太太朝我笑笑,讓開了道,“請進!”
“門檻!”我低低地提示了方致新一聲,抬腿進門,抬眼打量著屋裡的陳設。
這是很普通的一間兩室一廳的公寓,裝修有點舊,打掃得相當乾淨。客廳裡擺放的傢俱全是老紅木的,最顯眼(應該也是最值錢的)就是迎面的一幅一人高的黃花梨團花隔扇,雕的是栩栩如生的君子竹圖案。
乖乖!這幅隔扇少說都得值個好幾十萬吧?!我在心底感嘆。當初在北京的時候,我很喜歡跟著高不可攀去逛古董市場,曾經見過一道類似的隔扇、比這個的圖案還簡單點兒呢!賣家說是明朝的古物,開價一百二十二萬。高不可攀悄悄告訴我,這種開價都要腰斬、再腰斬才能是可以開談的實價!(太黑了!)
老太太見我盯著隔扇猛瞧,笑著問我:“餘小姐也喜歡這種舊東西啊?”
我連忙恭恭敬敬地回答:“舊的就是文化!”話音還沒落、手肘就被方致新狠狠地捏了一下,疼得我的臉差點抽起來。NND,不說就不說嘛、下這麼重的手幹什麼?!
老太太抬手朝靠牆擺著的兩個南官帽椅示意了一下,“你坐。”
我引著方致新一起過去。
“方先生,你跟我來!”老太太叫住了我們,上來把方致新的手從我的手肘上移到了她自己的手肘上面……明顯就是對他這種情況的人的習慣很瞭解的樣子!
方致新不太適應地微蹙了一下眉,對我輕輕甩了一下頭道:“在這兒等我!”
廢話!不在這兒等你難道要我到門口蹲著去?!我板著臉、一屁股在官帽椅上坐下了……沒敢坐滿,怕把人家的家當給坐壞了。
“餘小姐,你等一下哦,我馬上出來給你倒茶!”老太太很和藹地關照了我一聲,引著方致新推開左手邊的房門進去了。
我拉長了脖子朝裡張了張,隱約看出裡面是間書房,打著空調、門縫裡傳出一陣涼絲絲的冷氣(客廳裡沒開,有點熱!)。還沒等我看清楚,門又合上了。嗯?他到底進去幹什麼了呀?!我的屁股下面又像是被人塞了一把圖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