髮髻梳好了,打量著姑娘今天穿的是件秋香色的衣裳為,便挑了兩支鵝黃色的紗花分別簪在髮髻兩邊,然後再把那支金絲點翠蝴蝶釵給插上。
“嗯。”白文蘿淡淡應了一聲,站起身的時候又問了一句:“這味道是挺好聞的,不過這麼清淡,若跟別的香粉味混在一塊,你還能聞得出來嗎?”
沉香笑道:“姑娘這就有所不知,那馥郁居可是百年老店了,他們家的東西聽說是祖傳的秘方。就算把兩種香粉都混在一起,只要仔細聞,也是一樣能分辨得出來的。而且聽碧影姐姐說,這茶花香的香味比別的香味還要飄得遠。”
出了梨香院後,白文蘿在心裡自嘲地笑了一下,真是,悠閒了幾年,竟把最基本的事情都給疏忽了。以前最忌有特別的味道留在身上,所以除非有需要,別說是香水,就是唇膏她都不擦。一些必要的護膚品,也都是選那些很大眾化牌子。而當身體適應一些藥物後,平日裡迦咖啡都不喝,也不沾酒,連飲料茶水都是少碰,多是喝白開水。
白文蘿暗歎了口氣,她的直覺業向很準,雖然當時很確定她躲在假山後面並沒有被發現,可後來在路上碰到沈逸飛的時候,她就發覺他指定是懷疑了。昨晚還想不通自己是哪露出了馬腳,現在才知道,竟是這香味的原因。這麼大的疏忽,還這麼晚才發現,若是以前,足夠她死多少回了!簡直是越回去了!
白文蘿讓木香跟在身邊出了梨香院後,一路上都在自我反省,雖然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身上卻還是散發出沉悶陰冷的氣息。木香只當她是不樂意這麼每日都到大太太那邊去,跟著走到一半的時候,才遲疑著開口勸慰道:“其實這晨昏定省只是個規矩罷了,姑娘不用太在意,大姑娘有時身體不適,也不是每日都過去的。而且大太太每日裡頭要管的事情很多,有時還讓姑娘公子們不必過去。”
白文蘿回過神,想了想便問道:“軒哥兒這段時間都不用過去的吧?”
“是的,聽說是老太太說,軒哥兒手還沒好,就先免了這每日裡的晨昏定省,把傷養好了是要緊。”
白文蘿點了點頭,這般她倒是放心了,雖說自己也不喜歡跟那個女人打交道,但總也應付得來。說著就已經到了大太太的秀春園,兩人剛走進去,就有眼尖的丫鬟走到裡頭通報去了。
而當白文蘿進去的時候,周氏正在裡屋忙著跟兩個管家婆子說著什麼,似根本就抽不出空來理她,連眼都不曾抬一下。白文蘿倒也不在意,瞧一眼便轉身走到外間,隨意挑了張椅子,剛一坐下,一個丫鬟就給她捧上茶來說道:“姑娘喝茶,太太眼下正忙著,委屈姑娘先坐一會。”
白文蘿抬起眼看過去,見是個體面的丫鬟,二十三四的年紀,穿著一身桃紅色的刻絲團花褂子,發上兩支金釵,幾點珠翠。五官不是很出色,但眉眼溫柔,嘴角邊還帶著幾分笑意,看著倒是別有一番風情,想必就是丫鬟們常說的碧影了。
“多謝姐姐。”白文蘿道了聲謝,然後又問大姐姐可過來沒?
“大姑娘今兒過來的早,跟太太說了幾句話,才剛走。”碧影笑白文蘿點了點頭,嘴角卻微微勾起,才剛見了白玉妍,還說了幾句話,馬上就這麼忙起來了,自己這過來得倒也真是巧。碧影捧上茶後,特意觀察了白文蘿幾眼,見她一副素面朝天的樣子,便開口問道:“姑娘可是不喜歡我昨兒讓沉香帶過去的胭脂香粉?”
“不是,姐姐送來的東西很好,我只是還不太習慣用那些東西,而且現在用也有些太早了。”白文蘿放下茶盞,輕笑著說道。
“說得也是,姑娘如今正是嬌花一般的年紀,擦那些東西反倒是掩蓋了姑娘的光華。”碧影客氣地說道。
“姐姐說笑了。”白文蘿淡淡地應了一句,又捧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然後還特意往裡屋那邊望過去一眼。
碧影裝作沒看到她那個動作,又笑著聊了幾句。可是兩人都無意聊天,說了半天,也不過是不鹹不淡地那麼幾句。白文蘿倒是處之泰然,問一句就答一句,沒話的時候就靜靜坐著。這麼一來,碧影反覺得有些沉不住氣了,原本太太是打算好好晾一晾姑娘,最好讓她等得不耐煩了,或是生氣離去,或是直接闖進屋裡。到時太太再輕輕擋回去,接著就可以到老太太那邊說道幾句。可眼下看姑娘那氣定神閒的樣子,似乎就是在這坐上一天都沒問題,可太太總不能在裡屋待上一天吧,還有兩管事婆子在裡頭呢。外面已經有好幾個人等著要找太太回話,都讓她使眼色讓外面的丫鬟先擋下。
算算時間,晾了這麼一會也該差不我了,估計姑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