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未必如此簡單。”蘇慕雲皺眉苦思。
敲門聲卻在此時響了起來,蘇慕雲和蕭逸都略有些驚異地對視一眼。
此刻二人身在“醉月樓”三樓的雅間,醉月樓是迷迭天的產業,從掌櫃到小二,都是蘇慕雲忠實的部下,明知二人在此密談,怎麼還敢上來打擾。
“客官,菜來了。”
蕭逸眉峰一揚,蘇慕雲摺扇一合,輕輕敲在掌心:“進來吧!”
房門被推開,小二端著三盤菜進來,恭敬地放下,恭敬地退出去,恭敬地把房門關好,從頭到尾,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
蘇慕雲走到桌前,略略移開其中一盤菜,看到下面一個小紙條,拿在手中一看,眸中異樣的光芒大盛,轉頭衝蕭逸笑道:“主公可知此刻皇上在哪裡?”
“今天是七月二十三,依他以往的習慣,應該會召孌童入侍,而密報中也顯示,今夜,他正和蘇良、趙儀盡情風月享樂,不過……”蕭逸目注蘇慕雲:“先生既發此問,想必這皇上的行蹤,另有玄機。真是難得,迷迭天耳目之靈,竟連深宮大內的隱密都一清二楚。”
蘇慕雲微笑道:“主公太過抬舉迷迭天了,深宮之中,重重阻隔,我的耳目哪裡伸得進去,只是這醉月樓的事,我若還不知道,哪裡還配和主公坐在一處。”
蕭逸一愣:“醉月樓?”
“對。”蘇慕雲笑得異樣深長:“今夜醉月樓蓬蓽生輝,竟得大楚國皇帝御駕親臨,而今聖駕就在與我們只有一牆之隔的雅間裡,身旁只帶了蕭性德一個侍從。”
蘇慕雲說罷走到牆邊,伸手在一顆裝飾牆壁的明珠上輕輕一敲,明珠向側滑開,露出一個小小的窺孔。
蕭逸走過來,湊過去一看,指尖忽然有些發涼。
透過小孔,可以看到隔壁雅室裡,明燭高照,菜餚豐盛,容若據案大嚼,毫無皇帝氣度。蕭性德只淡淡坐在一旁,冷眼看容若大吃大喝,並無半點舉動。
相比容若動作的粗野無禮,靜坐不動的性德顯得無比高貴飄逸。滿室燭光,似是隻為他一人而亮,卻又連燭光都沾不上他半點衣襟。
實在很難讓人相信,容若是主人,而他,卻不過是小小侍從。
只可惜蕭逸半點欣賞美人的心情都沒有,只覺得從心底一直涼到腳底。皇宮之中,到處是他的眼線人馬,宮內侍衛,也大多忠於他。雖然最近皇太后把高手調到皇帝身邊,很多侍衛不能靠近皇帝,但是皇帝出宮這麼大的事,宮內眼線卻完全沒有發覺,他連半點訊息也不知道。這個小皇帝,暗中到底還有多少旁人不能測度的玄機。
蘇慕雲在牆壁上又不知按了什麼地方,牆內竟伸出一根銅管來,位置剛好就在蕭逸的耳朵邊。隔壁的聲音,立刻清清楚楚地傳了過來。
“性德,你真的不吃嗎?很好吃的。”容若一隻手拎著雞腿用力啃,啃得滿嘴流油,說出來的話都含含糊糊,聽不清楚。
性德斜睨著他,就算普通人想要吃雞,看到容若這種吃法,也會立刻食慾全無的,何況他是永遠不會飢餓的人工智慧體:“你有必要吃得這麼難看嗎?並沒有人和你搶吃的,皇宮裡的飯菜也沒有餓著你啊!”
“在皇宮裡吃東西不痛快,一大堆太監哈腰站在旁邊,怎麼能自在快活地吃。”容若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動作多麼沒有氣質:“我真的很久沒有吃到雞了。現實里正在鬧禽流感,市場上已經有一個月沒有禽類製品賣了。據說在二十年前,也就是二00四年,也鬧過一次。可是這次更嚴重,老百姓都不敢買雞了。真奇怪,人類的科學如此發達,醫學這樣昌明,卻連感冒這種小病都根治不了。人和雞都一樣,可憐啊可憐。”
蕭逸聽得眉頭越皺越緊,是皇帝在故弄玄虛,還是自己孤陋寡聞,為什麼這個皇帝說的話,自己好像一句也聽不懂。
“吃完了,是不是回宮去?”
“回宮做什麼?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京城的夜景我還沒賞完呢!”容若一邊說,一邊啃著雞腿,跑到窗前,欣賞夜景。
大楚國京繁華鼎盛,即使已是夜晚,但街上行人依舊很多,甚是熱鬧,到處都明燈高掛,彩花高懸,前到天邊,後至地極,和現代城市的華燈夜景相比,又另有一種美麗。
“你就不怕被人發現皇帝不在宮中,你不是說,不想連累別人因為你捱打嗎?”
容若得意地奸笑:“這就是我要把蘇良和趙儀招來相陪的原因了,殿門一關,人人都以為我正在胡天胡地,什麼人敢在這個時候來打擾。所以被發現的可能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