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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是嗎?值得?”蕭青戎低聲笑著,突然厲聲喝問:“那你今天做了什麼對得起自己良心的事了?不要說來救這遼狗你是對得起自己良心,要是這樣,我倒不妨幫你一把……”話音未落,他身形突動,倒退數步,在陸五身形剛動之際已經一把抓起倒在地上的阿剎克丟了出去。

眼看著一具身體筆直飛來,陸五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手一格,直接把阿剎克推開。雖然動作間沒有太過使力,可阿剎克還是象一個裝滿東西的麻袋一樣掉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響。連李玉娘都不自禁的咧了下嘴,心想今晚上這遼狗可是沒少受折騰了。立在牆頭,蕭青戎朗聲笑道:“你就是這麼解救被劫人質的嗎?陸都頭還真是正義……”笑聲未息,人已經飛掠過幾重飛簷,去得遠了。

陸五揚起眉,卻並未追上去。反倒是回過頭來深深地望了一眼李玉娘。有些心虛地扭過頭去,李玉娘乾笑了兩聲。故意誇張地道:“陸都頭,還是來看看這位——受害者吧!花豹子那惡賊那麼狠,還不知是怎麼折磨這位受害者的呢!就這麼放了人,說不定還藏著什麼惡毒心理呢!”

她說得繪聲繪色,陸五卻仍是淡淡的,甚至連半分關心的意思都沒有,根本就沒過來看看暈死過去的阿剎克。反倒在沉默了一會兒後道:“放了便是放了。他不是那種喜歡留陰招的人。”在李玉娘抬頭看他時,他突然低聲道:“我們曾經是朋友。”

這是陸五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承認和蕭青戎有關係,這樣毫不須刨地說出“朋友”兩個字。李玉娘怔了半晌,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世上反目成仇的朋友絕不會只他們這一對,可象他們這樣成了敵人後卻仍表現得惺惺相惜的大概就很少了吧?

沒有多問,事實上也是不敢多問什麼。沒有被陸五押回衙門去審問她是不是也和蕭青戎一夥合謀綁架什麼使者,她就該偷笑了。且不去提陸五如何聯絡下屬帶走了那遼人,也不去想這件事會否真象那遼狗所說使兩國邦交破裂。對於他們這些小民來說,逞了一時威風教訓了惡賊遠比那些遙遠的邦交還有政治來得真實。

在身後陸五有些驚疑的喊聲裡,李玉娘停下腳步。看著陸五以眼神注視著的另一條道,“啊”了一聲:“我找到了另一份工作,現在還要回去那裡。”

“還是在酒樓?”陸五看著她身後那片燈火,隨意地問道:“是在瓦市那邊嗎?那邊的酒樓規模要比醉仙閣大,只是你要小心些才好,客人太多醉酒鬧事的人也就多……”

李玉娘遲疑了下,還是笑道:“我沒在酒樓做了。我現在在麗人坊為白行首梳頭。”

她說得坦然,以至於陸五淡淡應了一聲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麗人坊是什麼地方,白行首又是什麼人。抬起頭,他沉默地看著李玉娘,久久沒有說話。直到李玉娘默默地轉過身要走時他才快步追上兩步,“我送你一程。”

沒有點頭也沒有拒絕,李玉娘甚至都沒有側過臉去看陸五臉上的表情。

兩個人就這樣並肩走在燈火闌珊的街頭。此刻,夜色已深。不同於之前燈火輝煌的熱鬧。這時候的街頭是一種喧鬧過後的平靜寧和。

遠處的燈火,近處的燈,都散發著一種柔和的光芒。有結伴而行的路人和他們擦肩而過,臉上還帶著滿足的笑容。遠處,傳來獨輪車的“依呀”聲,還有擔著食擔的小販蹣跚而行,偶爾聽到招呼聲,似乎是在問詢彼此的收益……

抬起頭,明淨的天空上,繁星點點,看起來明天又會是一個好天氣。這樣繁華過後的寧靜。讓人無法想象之前她也曾那樣暴力那樣浮躁,甚至,她看著自己的雙手時都有些記不清剛才是種什麼樣的感受了。

合了下眼,李玉娘聽著身邊陸五沉穩的腳步聲還有平和的呼吸。突然之間,覺得有一種安心的感覺。忍不住偏過頭去,她低聲問:“陸都頭,你總是把正義掛在嘴邊,可是正義究竟又是什麼呢?是大宋律法還是人的良心抑或者是看誰的拳頭硬?”

沒有想到李玉娘會突然問這樣的話,陸五愣了兩秒卻發覺自己沒有辦法回答她的問題。他很久以前認為自己可以憑藉雙拳教訓所有的壞人,後來又認為律法代表一切,可是直到現在他偶爾又會覺得拳頭或許才是世上最管用的東西。

側過臉,看著陸五不平靜的側臉,李玉娘幽幽地笑了,“我想,我的骨子裡也是存在著劣根性的,有時候也會覺得欺負人是一件很有快感的事……”就象剛才她痛毆已經沒有還擊能力的遼人一樣。若是對方也手持武器好好地站在她面前,她大概怎樣都不敢上前吧?“覺得那樣的自己很討厭。可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