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話是這樣說,心裡總還是有些怪怪的。拿了兩隻銀錠子後,她正要關櫃子,目光卻被靠裡面的一隻精巧的首飾盒吸引。猶豫了下,她還是把盒子打了開來。雖說是首飾盒,裡面放的卻並非是什麼首飾,而是一疊紙。雖還沒開啟看,可李玉孃的心卻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這些寫著字的紙,應該就是那些契約之類的吧?
回頭看了看,她做賊一樣把一疊契約抽出。果然,是契約,最下面的是地契,還蓋著官府的印章,然後還有房契……抖著手指開啟,雖然對繁體字仍然認不全,可落款上的名字她還是認清了。寫得歪歪扭扭的李玉娘三個字上還蓋著一個鮮紅的手印。
心跳加速,李玉娘咬了咬唇,還是飛快地把這張賣身契抽了出來掖進錢袋。又把和她的放在一起的兩張賣身契原樣放回,這才合上首飾盒推了進去。
一轉身,就看見姜淑雲眼皮微顫,竟是快要醒了。她心跳如鼓,慌亂間把那串鑰匙又丟回了衣服堆裡。試探著喚了一聲:“娘子……”見姜淑雲沒有回應,她才吁了口氣。就在這時,突聽得外面傳來男人的大哭聲。
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往門口走了兩步才聽出那竟是顧潤的聲音。走出正房,果然院中站著顧潤,也不知是真哭還是假哭,他掩著臉,大放悲聲。幾乎是連扯帶拽地把有些發傻的顧昱拉進懷裡。“昱兒,昱兒,我可憐的侄兒啊……”
看著這位顧二官人的作態,李玉娘皺起眉,轉目看向站在他身後的小英。雖然有些奇怪,卻可以肯定這位顧二官人一定是小英招來的。還真是巧,去買個藥也能碰上顧二?
“可憐我兄長壯志未酬身先死……”
聽顧二說得越來越酸,李玉娘懶得再聽,只對著小英伸出手,“藥呢?”
小英斜了她一眼,再看看顧潤,似乎是有了仗義,哼了兩聲才把藥包甩了過來。
李玉娘一挑眉,喝道:“你給我做什麼?還不拿去煎藥,不知道娘子還等著吃藥嗎?”
小英扁了扁嘴,還沒說話,顧潤已經跳了出來,喝道:“李玉娘,你安的是什麼心?要不是我在衙門裡聽說我家兄長遇害之事,你是不是就不打算通知我了?!”
李玉娘目光一閃,心道難道不是小英找的他?不對,就算不是小英找來的顧二,可她一定是把家裡的情形告訴顧二了,要不然這無賴行子也不會就這麼衝著她來了。
先不理顧二,她只瞪著小英,“小英,還站在那兒做什麼?難道你是想害死娘子嗎?”一頂大帽子扣上去,小英還沒怎樣,顧昱已經先急了。過去扯著小英就走,“小英姐姐,你快煎藥啊!我娘等著救命的。”
就算仍然不憤,小英也只能任由顧昱拉著她往廚房走去。看著小英進了廚房,李玉娘才收回目光看向顧潤。
施了一禮,她平聲道:“二郎,雖然都說我家大郎為山賊所害,可是畢竟是到現在也沒有找到屍體,說不定大郎福大命大,能逃出昇天也未可知。所以,二郎還是靜下心再等等訊息吧!”看到顧潤臉色一沉,她只作未見,又道:“也知道二郎是關心大郎,一片赤誠。只是我家娘子現在身體不適,不方便見客,二郎還是請吧!”
“身體不適?”顧潤冷笑一聲,“我家嫂嫂單只是身體不適嗎?你當我不知道她是小產血崩,命不久矣嗎?我說李玉娘,你打的什麼主意當我不知道嗎?現在我兄長遇害,嫂嫂又眼看也活不成了,你想挾持幼主霸佔我顧家家產吧!?”
李玉娘聞言冷笑出聲,“二郎,您是把我比作曹操了吧?想我一個要權沒權要勢沒勢的小婦人如何敢跟魏王相提並論呢?二郎也太看得起我了……”
顧潤冷哼了一聲,道:“你也配自比曹操?一條中山狼……”
突然被冠上這個名號,李玉娘差點笑場。斜睨著顧潤,她勾起嘴角,“二郎真是越來越風趣了。只可惜我手上沒拿鏡子……”
顧潤臉上一熱,大聲罵了起來,又要往裡面衝。李玉娘往後一退,突然側身拎起屋裡椅子上的一把雞毛撣子。想是之前小英打掃房間時丟在那的。手提撣子,她揮手就往前打,顧潤嚇了一跳,忙往後退去。
恨得急了,破口罵著“賤女人”,李玉娘冷哼一聲,正要還嘴,就聽見房間裡突然“砰”的一聲,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倒在地上了。李玉娘眼珠一轉,立刻大聲道:“二郎,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娘子在喊我,不能陪您閒聊了。您看,我們現在一家老少多是女子,實在不便留您在家便飯,您還是回吧!等我們大郎有訊息了我立刻就使人去通知你。”
顧潤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