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過,那半壁山的戰事,似乎也有這丫頭的功勞,臣妾還真對著蘇家的丫頭好奇,母后,您看呢?”
“也罷!今日也是無趣,就聽聽這丫頭怎麼說吧!”太后的聲音很平淡,可就是這平淡的語氣,卻讓無憂汗水都掠了出來。
她穩了穩心神,開始細細敘說往日種種,她的神情控制的很好,沒有過於的激動,也沒有絲毫的添油加醋,更沒有一句半句譴責蘇老爺寵妾滅妻,嫡庶不分,也沒有怨恨宮家公子的無情,更沒有怨恨自家妹妹的無恥,一直用一種平靜的語氣說著,就像一個看客,很忠實的將事情交代的清楚,這過程沒有提一句自家的委屈,卻都讓眾人感受她的委屈,心裡酸酸地不是滋味。
“民女求太后恩典,讓民女替母親受了板子。”無憂說著話就要哭出來:“太后娘娘有所不知,民女的母親身受那毒果紫衫所害,身子已經壞了,怕是受不了板子,太后娘娘仁慈,就成全民女的一片孝心。”
無憂重重的磕頭,三兩下就將那頭磕出血來,也讓昨日那受了蘇老爺花瓶所砸的傷口裂了開來,一時間血湧了出來,有些嚇人。
“蘇小姐,你這是怎麼了?”七皇子目光一閃,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那傷口好生奇怪?”
一句話倒是讓太后,皇后的注意力轉移到無憂的那傷口上,那傷口原本在頭皮裡,不是太明顯,若不細看還真的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現下細細一看,倒是嚇人的很。
“蘇無憂,這是怎麼回事?”太后輕輕把花泡吹開:“女兒家的身上怎麼有這樣的傷口?”
無憂卻只是磕頭,不肯說話。
太后身邊的嬤嬤急了,又開口替太后問了一遍,無憂卻還是不肯開口,只是雙眼已經微微發紅。
皇后也湊熱鬧問了一次,卻只讓無憂的頭磕的更響了,眼眶中的淚珠而已經似滴未滴,更說不出的可人。
倒是李氏看著心疼,說了一句:“子不言父過。”
她的聲音很輕,細如蠅蚋,卻鑽進每一個人的心裡,太后看向無憂的聲音就多了一份憐惜,而皇后更覺得這樣一個知禮書,懂進退的人兒若是進了七皇子的房,也該是一件幸事。
“你心中可有怨?”太后看向無憂的目光多了一絲意味不明。
“回太后娘娘的話,民女不敢欺騙太后娘娘,民女心中有怨,也有恨,只是想到他是民女的父親,這份怨恨就淡了許多,天下無不是父母,民女的父親雖然有錯,可是民女何嘗沒有錯,只是時過境遷,有些心結形成了一時半刻也不能立時解去,民女也只好慢慢地努力了。”若說無怨無恨,自己都不相信,何況是太后這樣的人物。
無憂抬頭哀求的看著太后:“只是宮家的親事,民女實在不想應承下來,倒不是民女心高,而是民女的妹妹與那宮家公子兩情相悅,心心相印,而且還生下了麟兒,民女何苦再去攪合這天賜良緣,民女的妹妹自小聰明伶俐,不像民女這般愚鈍,也深得貴妃娘娘的喜愛,宮家已經奉貴妃娘娘的旨意抬為貴妾,若不是民女擋著,怕已經是宮家的正室,這一切都是民女的錯,民女怎麼能再進宮家,給妹妹添堵,所以民女懇請太后為民女做主,不要讓民女再入宮家,到時若是禍起蕭牆,讓蘇家的小姐弟怎麼安生?民女又怎忍心自家妹子會為了妻位而變得面目全非,倒不如成全了妹妹的一番真情。”
無憂認為自己把握不小,可是話說完她後背的汗水還是浸透了小衣:如果猜錯了太后現在的心思,她便只有死路一條。
太后也是一步步走過來的,想必這中間不知道有多少血淚,更見識過不少妄想上位的女子的狠毒,而她也曾聽聞太后的堂妹可曾與太后一起侍候過先帝,而且頗得聖寵,想必與太后之間也不會是多愉快。
她這般所求,應該能打動太后一份,只要有這一份,她就可以替了母親挨板子了:今日她所求不多,只要能不讓王玉英挨板子就好,至於宮家的親事,她倒不那麼放在心上了——人命最重要不是嗎?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的母親。
太后輕嘆一聲:“倒是個實心眼的。”
聽到這話,無憂知道自家押對寶了,太后娘娘果然不喜歡妻妾相爭,更不喜歡姐妹爭寵。
口氣已有些鬆動。
無憂心中一喜,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便默不作聲抬起頭來,她現在的樣子很悽慘的:頭上的傷還在流血,額頭也在溢著血。
“求太后恩典。”無憂實心實意的求著:“母親本是無辜,卻一直受民女所累,今日民女求太后恩典,讓民女替了母親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