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非燒不可了?
黃老認真算起日子來,說起測算天時,這可是他走南闖北的日子一個最重要的本事呢!
蟠兒說:“還有,公主擔心冬天糧食少,怕燕人到商城來劫掠,所以要燒光枯草後,讓他們的馬沒有吃的。”
這樣他們才會帶了更多糧草,商城的人才能去搶。
“……”黃老聽懂了。
總之,是個一箭數雕的好計,與已無害,與敵害無窮。那幹嘛不燒呢?
燒!
荒草盡枯之後,黃老測出順風好天,姜姬命人在商城護城河外放了五十把火,不過事際上只放了二十多個起火點,火就燒起來了,藉著風勢,颳了一夜風后,火一路漫延到了天的另一邊。
衛開帶著人跟著火往前走,因為如果風向變了,他們就要儘快回去報信,幸好風向雖然改了一回,但仍然沒有吹向商城。
一直到天降大雨,澆熄了這場火。商城向縱深燕地一百八十里,盡是焦土。
衛開一直守到火熄才回來。他還有另一個任務,觀察燕地邊城的反應。
所以他一回來就去見姜姬了。
“公主,燕地邊城守備鬆散。我在距城三十里的地方看了他們十天,沒有看到有人出來巡邏。”衛開稀奇道,“就算火燒過來了,他們那裡也沒反應。”
“百姓呢?”姜姬問,“你可在附近見到百姓或流民?村莊?乞丐?”
衛開搖頭,“沒有。不過倒是有一個獵人場。”
獵人場,顧名思議,就是把奴隸當獵物打獵的地方。
這種事在燕地國都那裡已經禁絕了,可見燕王還沒傻到家。
但既然有需求就有市場,邊城天高皇帝遠,就這麼光明正大的設了個獵人場供燕貴們遊戲。
從冬天到春天,這三個月裡是獵人遊戲最受歡迎的時間。
而最畸形的是,當那些被趕走的奴隸聽說有燕貴來獵人場時,他們反而會趕到獵人場去。
因為燕貴們在獵人場獵到的奴隸都是戰利品,會全部帶走。
喜歡砍人頭玩的人畢竟是少數。奴隸們會觀察哪個燕貴只是把人擒住,那他們就會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製造機會讓自己被抓,那就可以又有一個主人了。
這是姜義說的。
“燕人裡並不以此為恥。”燕地的經歷對他來說並不愉快,但他現在回來了,就告訴自己不要在意。如果公主想知道這些事,這對公主有用,他就告訴公主。
“對他們來說,有主人就有飯吃,有衣穿,有活幹。”姜義說,“沒有主人的燕人連活都找不著,只會餓死。”
原來是這麼回事。
燕貴們佔有著整個燕地所有的工作,想幹活,想憑自己的力氣吃飯,只有去當奴隸。
她一直覺得燕國的現狀太奇怪,太不可思議。現在卻發現不管一個國家多麼讓人無法理解,它能生存下去,就一定有它的生存之道。
燕貴們擁有燕國的一切。它的每一條河流,每一片山坡,每一座森林,每一塊土地。
地裡長的野草、野菜,是屬於主人的。森林裡的鳥,河裡的魚,也都是主人的。
所以普通人既不能靠打獵為生,也不能自給自足的去種地,哪怕你種出來了,只要那塊地是有主人的,地裡長的東西就都屬於主人。
這樣一來,燕國的平民百姓除了當奴隸根本沒有別的活路。
“那個城叫什麼名字?”姜姬問衛開。
“城門上寫的是白。”他說。
白家的城?
白家現在不知道在投資誰。白貫的妻兒投效了蘆蘆,可問題在於漆四並不是名義上可以爭奪王位的人——白家的人總不能在上有燕王和燕太子的前提下跑去投資漆四。
“我們的煤快到了吧?”她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
蟠兒點頭,“快到了。”
雖然漆四提出了那樣一個要求,但因為幾個商人就不要這些煤了?顯然不可能。
所以煤還是運來了,衛開也快要去當強盜了。
她看了眼蟠兒。
黃老教他救人,她卻讓他殺人?
什麼時候她也對殺人變得習以為常了?
“把訊息透給這座白城的主人。”她說,“就道,漆四想賣東西給魯人,又怕大王猜忌,萬般無奈之下只得犧牲自家護衛。”
蟠兒轉眼就懂了。
這白家如果真發愁沒機會討好漆四,公主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