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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王思宇從省城開會回來,坐在奧迪車裡,還在想著和市委書記嶽明松之間的談話,心中多少有些不快,儘管王思宇幾次建議,由縣長馬君寒來接任自己的職位,但上面並沒有採納他的意見,而是從團省委下派一位正處級幹部,接任縣委書記一職。
那位李處長雖是單槍匹馬到西山縣,但此時前來,仍然有摘桃子的嫌疑,王思宇倒不怕他路過鍍金,只擔心他長期幹下去,把西山現在的大好勢頭搞得一團糟。
畢竟經過他的側面瞭解,那位李處長曾經在和平區做過一段掛職副書記,因為喜歡整人,犯了眾怒,這才被排擠出去,也不知他走通了哪位神仙的路子,竟然能夠調到西山任職。
雖然覺得心情煩悶,王思宇卻也無可奈何,這是官場的常態,總有些事情不是他所能左右的,回到辦公室裡,摸起電話,猶豫了片刻,還是給馬君寒撥了過去,十分鐘後,馬君寒笑呵呵地走了進來,拉了椅子坐下,微笑道:“王書記,有什麼最新指示?”
王思宇苦笑著擺了擺手,親自為他泡了杯茶,又丟了根菸過去,嘆息道:“指示倒沒有,不過有個不好的訊息要告訴你,君寒縣長,你要做好思想準備。”
馬君寒微微一怔,臉色倏地黯淡下來,點了煙,皺眉吸上一口,笑著道:“王書記,是上面要下來人了吧?”
王思宇點了點頭,低聲道:“團省委的李處長,曾經在和平區掛職任過副書記。”
馬君寒嘆了口氣,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平復了心情,故作輕鬆地道:“王書記,我早有這方面的心理準備了,您放心,我一定服從組織上的安排。”
王思宇微微一笑,點頭道:“君寒縣長,你能擺正心態,這很好,不管怎麼說,工作還要抓起來,不能鬆懈。”
馬君寒笑了笑,滿臉真誠地望著王思宇,輕聲道:“王書記,西山縣現在的局面來之不易,無論誰過來,我都會把工作幹好,不能前功盡棄。”
王思宇呵呵一笑,輕聲道:“那就好,只要班子不做太大調整,應該不會影響大局。”
馬君寒會意地一笑,撣了撣菸灰,點頭道:“如果這樣牢固的基礎,還能出現差錯,那我也不用再幹下去了,那位李書記就算有三頭六臂,也不能和所有的常委對著幹。”
王思宇擺了擺手,閉目沉思道:“君寒縣長,不要大意,海洋書記和駱部長那裡,你還要多去溝通下,他們兩人沒經過考驗,能否靠得住,還是未知之數,你不要太樂觀,要準備得充分一些,免得到時自亂陣腳。”
馬君寒吸了口煙,把菸蒂掐滅,丟在菸灰缸裡,笑著道:“好的,抽空我再和他們聊聊,您提醒的對,外界環境變了,人的心態也容易發生變化,以前有您在西山坐鎮,他們多少會有些顧忌,這才安分守己,要是來了強勢書記,會不會舊病復發,還真是難說。”
王思宇轉身站起,揹著手在屋子裡踱了幾步,終於下定決心,來到旁邊的櫃子前,用鑰匙開啟一個抽屜,從裡面取出黃色的牛皮紙袋,輕輕丟在辦公桌上,低聲道:“君寒縣長,把這份材料拿去吧,或許會有幫助,但能不用盡量不用,他們兩個的問題不是很嚴重,如果常委裡換了其他人,可能情況會更糟。”
馬君寒的臉色微微一變,伸手摸起牛皮紙袋,神色不安地望著王思宇,遲疑道:“王書記,這是……”
王思宇回到辦公桌後,拉了椅子坐下,伸手捏著額頭,輕聲道:“這是處理錢雨農案時帶出來的一些東西,不過都是很久以前的了,只要他們兩個顧大局,能夠站穩立場,那這些材料就沒有必要使用了,如果有反覆,或者開倒車,又實在溝通不了,你可以直接把這份材料交給市紀委的李書記,記住,一定要謹慎,他們兩人其實還是很有工作能力的,要儘量團結。”
馬君寒小心地把材料收起來,放到夾包裡,苦笑道:“王書記,你這沒有我的黑材料吧?”
王思宇哼了一聲,半開玩笑地道:“有,但是現在不能給你,要是把西山這邊搞糟了,回頭有你苦頭吃。”
馬君寒呵呵地笑了起來,嘆息道:“這縣長還真不好當,不好當啊。”
王思宇微微一笑,輕聲道:“君寒縣長,只要能把握住大方向,其他的倒都好處理,太敏感的問題,就先放一放,拖一拖,時間久了,自然會有更好的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