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漢濤嘆了口氣,神色黯然地道:“昨晚上,桂芝委屈得哭了,雖然她沒有明講,但我心裡有數,她在這邊肯定幹得不順心,女人啊,太要強了不好,現在的官場,終歸還是男人的天下。”
王思宇點點頭,皺眉吸了口煙,沉吟道:“俞書記,你也調過來好了,現在看來,梁市長可能要在閔江干上幾年,你們夫妻總是兩地分居,也不是辦法。”
俞漢濤撣了撣菸灰,拿手向後指了指,苦笑道:“不同意,怕給她添麻煩,桂芝算是把我看扁了,在她眼裡,我只會添亂,幫不上忙的。”
王思宇呵呵一笑,輕聲道:“這樣吧,改天我去做做工作。”
俞漢濤搖頭道:“不必了,分開之後還想,在一起住久了,恐怕又要拌嘴了,先這樣吧,也挺好。”
王思宇微笑著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而是默默地望著遠方,船伕也放下了手中的櫓,坐在船尾靜靜地吸菸,水天之間,變得一片寂靜。
半個小時後,小船停在了江心島,秘書劉彩霞帶著兩個面色黝黑的人迎了過來,那兩人都是住在島上的漁民,他們只知道有旅客過來遊玩,倒不清楚王思宇一行人的真實身份。
這座江心島面積很小,一眼就能窺其全貌,島上除了幾座簡單的磚瓦房外,就是一座廢棄的水文監測站,而幾十米外的沙灘上,已經坐著三五對情侶,正懶洋洋地躺在竹椅上,享受著和煦的陽光,兩個穿著泳裝的女孩子,則抱著救生圈,在淺水中嬉戲著。
中午,吃過農家飯後,秘書劉彩霞家裡有事,就先坐船返了回去。
王思宇和俞漢濤來到一處礁石邊,坐在摺疊椅上,將魚竿架好,一邊閒聊,一邊垂釣。
而穿著一身潔白連衣裙的周媛,手裡提著一雙高跟鞋,赤著一雙白嫩的小腳丫,與梁桂芝漫步在鬆軟的沙灘上,兩人興致極好,不時輕聲說笑著。
王思宇轉頭望去,見微風中,周媛秀髮輕揚,衣袂飄飄,彷彿姣姣仙子,明豔絕俗,他不禁為之驚豔,呆呆地望了半晌。
俞漢濤擼起袖子,指著釣竿,笑著道:“王書記,咬鉤了。”
王思宇‘哦’了一聲,轉過頭來,收起魚竿,卻見釣餌完好無損,就苦笑著道:“俞書記,你看錯了。”
俞漢濤擺了擺手,笑呵呵地道:“哪有看錯,你啊,魂都被人家勾走了,還說沒咬鉤。”
王思宇摸著下巴啞笑半晌,嘆息道:“俞書記,也不瞞你了,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啊。”
俞漢濤微微一笑,收起魚竿,重新上了餌,將魚線遠遠地拋了出去,笑著道:“終於肯承認了吧,桂芝昨晚就提了,周市長的人品相貌都是第一流的,你們兩人的確般配。”
王思宇笑了笑,輕聲道:“這事說起來有點複雜,她心裡裝著一個人,這麼多年,一直都放不下。”
俞漢濤擺擺手,不假思索地道:“這倒不重要,女人嘛,好對付,你要是真心喜歡她,就別管她心裡惦記得是誰,拿出敢打敢拼的勁頭來,只要肯豁出去,就算再堅固的堡壘,也有被攻破的時候。”
王思宇呵呵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道:“行啊,俞書記,你這番話倒是讓人刮目相看,老實交代,趁著梁姐不在身邊,在省城攻克幾個堡壘了?”
俞漢濤曖昧地笑了起來,低聲道:“我只是嘴上逞能罷了,逢場作戲倒是有,假戲真做可不敢。
王思宇笑著道:“你啊,不肯講實話罷了。”
俞漢濤嘿嘿地一笑,摸出煙來點上,搖頭道:“王書記,等你到了我這把年紀,就清楚了,家庭比什麼都重要。”
王思宇微微一笑,見浮標動了動,忙伸手握住魚竿,做出收竿動作,手下陡然一沉,在一片水花翻騰中,一條半尺長的鯉魚被提出水面,他笑著摘了鉤子,將鯉魚丟進魚簍裡,輕聲道:“俞書記,以後有時間,我帶你出去打獵,其實和釣魚相比,打獵更刺激。”
俞漢濤卻擺了擺手,皺眉道:“不成,那個太殘忍了,還是釣魚好,修身養性嘛。”
王思宇洗了手,把魚線再次甩了出去,轉身望去,卻見梁桂芝和周媛已經在沙灘上搭起了帳篷,就笑著道:“晚上一定很涼,還真在這睡啊?”
俞漢濤點點頭,微笑道:“女人都喜歡玩浪漫,其實就是找罪受,我還是更喜歡賓館的房間。”
王思宇深以為然,點頭道:“晚上可別漲水,這要是漫過沙灘,睡覺的時候再來個生死大逃亡,那可熱鬧了,到時看她們還玩什麼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