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寧人可就難了,如果這件事情成了導火索,引爆省委常委們之間的矛盾,搞不好,就又是一場政治風暴,眾位省委常委當中,必然有人要倒臺。
從現在的形勢來分析,省委趙書記的優勢還是很明顯的,中央對其非常信任,而周松林初到南粵,也不應成為犧牲品,至於其他人,包括省長馬千里在內,就都不好說了。
濱海這邊,王思宇把手機丟下,又拿起狼毫筆,飽蘸墨汁,揮毫潑墨,他雖然不通書法,但筆法張揚恣意,也有種崢嶸氣象。
沒過多久,周松林也得到了風聲,打電話過來,試探著問道:“小宇,我剛剛得到訊息,事情有了變化,省委趙書記可能要推遲去歐洲的商務考察,濱海的事情,能否放緩?”
王思宇苦笑了一下,輕聲道:“不行,這次如果避了,以後再想翻身,恐怕就沒機會了!”
周松林皺起眉頭,冷靜地道:“趙書記在家裡,風險太大,我們全無勝算!”
王思宇點了一顆煙,沉吟道:“現在的問題,是不能讓常委們單獨面對他,否則,等他做通了工作,我們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周松林嘆了口氣,搖頭道:“既然你一意孤行,那也沒什麼辦法了,我這就去聯絡馬千里,和他商討對策。”
王思宇點點頭,淡淡地道:“謝家交給我!”
第一百零五章 恭敬不如從命!
省委書記趙勝達的書房,佈置得古樸大氣,除了擺放著各式書籍的紅木書櫃外,還有一個專門的立式展示櫃,裡面擺著各式陶瓷器皿,房間裡雖然煙霧繚繞,但檀香味仍然很濃。
屋子裡坐了三個人,靠近牆邊的真皮沙發上,坐著常務副省長杜山,他穿著深灰色西服,襯衫上還打著暗紅色花紋領帶,正蹺著二郎腿,信手翻著報紙,嘴角上揚,表情有些冷漠。
而省委組織部長葉向真,則坐在對面的藤椅上,手裡拿著一份材料,眉頭緊鎖,面色凝重,似乎遇到了什麼難以解決的問題,他的嘴唇輕輕地蠕動著,像是默讀,又像是在吸吮。
靠近窗邊的大紅檀木書桌上,堆起半尺高的檔案,書房的主人,省委書記趙勝達就坐在書桌後面,他身穿淺色的真絲睡袍,臉上戴著一副老花鏡,左手夾煙,右手執筆,正伏案辦文。
趙勝達有個特點,夜間思維極為敏捷,辦文速度很快,一般的檔案,抓過來掃上幾眼,就在上面做了寥寥幾筆的批示,隨手丟在旁邊,饒是如此,每晚的工作量,也有些令人吃不消。
幾分鐘後,他停頓了一下,揉著發酸的手腕,頭也不抬地道:“怎麼樣,說說吧。”
葉向真嘆了口氣,把材料丟在茶几上,輕聲道:“這份材料裡面反應的問題,有些還是存在的,以後有時間,我會去找王思宇同志談談,年輕幹部嘛,犯了錯誤不怕,及時改正就好。”
斜對面的杜山聽了,眉頭一挑,把報紙放在膝蓋上,目光灼灼地盯著葉向真,伸手指著烏黑髮亮的皮鞋,輕蔑地道:“向真同志,這樣的批評是不是太輕了點,有隔靴搔癢的嫌疑。”
葉向真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表情變得格外平靜,他不想爭論,因為杜山既然在場,就意味著,省委書記趙勝達不滿意了,要藉助別人的嘴巴,來敲打自己。
既然如此,越是辯解,越是吃虧,索性當木雕泥塑,閉口不談,任他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葉向真是官場的老油條,深諳蟄伏之術,尚未得勢之時,極少硬碰硬地還擊。
“不是隔靴搔癢,而是言之無物!”趙勝達抬起頭,把老花鏡摘下,極為不滿地道:“向真同志,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有一點要注意,別總當好好先生,那是對工作不負責任的表現!”
葉向真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臉色倏地變得漲紅,他低頭喝了口茶水,就慢吞吞地摸出煙,塞到嘴裡,點上火,悶頭吸了起來,仍抱著先前的態度,不回應,也不反駁。
杜山也有些吃驚了,按照慣例,都是趙勝達裝彈,他來發炮,可這次,趙書記居然親自開火,打出一記重炮,這是極為少見的,欣慰之餘,也覺得有些言重了,令葉向真當場下不了臺。
煙霧繚繞中,葉向真咳嗽幾聲,表情卻變得愈發平靜下來,半晌,抬頭望著趙勝達,微笑道:“趙書記批評的對,在這方面,我應該向杜山同志學習,他的原則性很強,敢說話,會辦事!”
杜山臉上現出愕然之色,心裡也是‘咯噔’一下,不由得開始佩服對方了,這份唾面自乾的淡定功夫,委實深湛,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