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容想與母后敘敘。”想容靦腆淺笑,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說不盡的溫柔可人。
“想容,此事……你不怪我吧?”雲釋天緊攏手上的摺扇,瞳仁靈動,水晶珠一樣的吸引人。
“想容身為公主,這是應該的,皇兄請勿自責。”想容垂眸臉色一黯,又接著道:“想容先去見過母后,稍後再與皇兄再敘。”
盈盈福身,想容如清風一般擦身而過。
雲釋天長嘆了一聲,選了另一條去水榭殿的路。
走到一處常青藤架下,雲釋天躊躇的停下的步伐,任垂下的藤條在眼前搖晃。
“你說,皇上是不是天下最難做的差事。”
納蘭蔻知道這肯定不是跟安公公說的,她抿著薄唇,雙眸似水,帶著談談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皇上已經做得很好了,想容公主也不怪你。”
聽著納蘭蔻書面化與他人如出一轍的話,雲釋天失落了,想要尋找一點慰藉的念頭破滅了。
風過無痕,唯有常青藤一陣顫動,落下一地的枯葉。
“曾經,臣也感慨,將軍是天下最難做的差事,你要殺人,冠以保家衛國的名義,但那始終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你要在各種突發情況中如鷹隼一般看透一切迷局陰謀,不然,就會有更多的性命因你而去。打贏了,受人稱讚,敗了,受人唾棄。這與皇上所做的,是一樣的道理。”
常青藤高高揚起,搖曳風中,一如雲釋天緊鎖的眉頭。
“當一個家國的命運都握在你手上的時候,你才會知道,江山,會奪走你的一切,比如,親情,友情,愛情,君君臣臣,子子父父。”
安公公暗中對著身後的幾個公公使個眼色,安靜的退到了常青藤架外。
“每個人,都有他的使命,皇上,你使命自此,何須在迷茫,當你兩手都握著不可丟棄的東西再貪婪的想要握住他物,你就必須要放棄一些什麼。比如,你口中的親情。”
納蘭蔻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罷了,都道君心難測,朕看你這個將軍的心思,怎麼也似深淵一般。”
納蘭蔻臉上的紅扉落到雲釋天眼裡,小女兒的嬌態盡顯,仰望天空,滿園的春色,使他拋開了雜念。
“納蘭蔻。”
“嗯?”納蘭蔻回頭,帶動了一園的春光。
“恨朕嗎?”
“不恨。”
“那為何每次與朕相處,你總是冷漠以對。”雲釋天挑眉,隱有不悅。
“臣性情如此,皇上誤會了。”納蘭蔻鎮定自若。
“回過頭來,看著朕。”
這一聲,已經是怒氣隱含,雲釋天最受不了的,就是納蘭蔻自信滿滿、一臉冷淡的模樣,偏生納蘭蔻每次與他相處都是如此,女人,你就不能弱一點?
納蘭蔻拉直了簇黑彎長的眉毛,含笑回眸。
雲釋天很滿意納蘭蔻的配合,大步闊闊的出了常青藤架。
接著,納蘭蔻也跟了上去,安公公等人互使了個眼色,趨步跟隨。
水榭殿依舊金碧輝煌,清澈潺潺流水,飛龍伴彩雲。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殿中,一干大臣早已到達,在等著主要角色入席。
太后、想容公主、衛胄、並肩王都還未到。連著趙雲謹,林睢兒都有出席。
此時她們兩個站在丞相趙之霖與太尉林得鳴身側,其樂融融。
昨日,雲釋天沒有臨幸新納的妃嬪美人,去了麗妃宮中,她們也知自己不過是棋子,又沒有納蘭蔻那樣的動機,心裡倍覺失落,見到了父親,苦惱煩人的情緒才一掃而空。
“平身,眾卿家先入座吧。”雲釋天一言,眾人卻沒敢動。
雲釋天與納蘭蔻的同時出現,讓老謀深算的丞相他們心裡有種下錯注的感覺,昨夜皇上去了誰的宮裡,今早就有他們的眼線傳到了自己耳中,既然皇上打算一視同仁,他們也沒話說,但皇上與納蘭蔻的親密出現,卻是跌破了他們的眼球。
難不成,皇上與納蘭老匹夫,已經站到了一線?
他們都送女入宮,一是要抵制朝堂勢力的偏倚,二是探明皇上的態度。
趙雲謹她們就像他們的照明燈,照亮從政路上的犄角疙瘩。
趙之霖鼓勵的拍著趙雲謹挽在他臂上的手,趙雲謹嬌羞的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