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全都是狼,只有這一株老樹可以依靠,只要爬上了這株大樹,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不是兇猛的惡狼,而是已經爬到樹上的厲中河和徐浩洋。
“哎呀,忠子,你推我幹啥?你推誰也不能推我啊,把我推到崖下咋辦?”郝祥林鬱悶地聲音傳來。
“草,你走得太慢了。”趙盡忠的聲音響了起來:“林子,你給我滾一邊去,你擋了我的道了。”
“草,你瘋了,咱哥倆可是同甘苦共患難啊。”郝祥林罵道。
“誰他馬跟你同甘苦共患難,滾!”趙盡忠恨恨地道。
潛伏在歪脖子老樹上的厲中河和徐浩洋,聽著郝祥林和趙盡忠兩個竟然對罵起來,他哥倆的心裡一片唏噓——郝祥林和趙盡忠,這是多麼鐵桿的兄弟啊,他們哥倆多年主政桃花溝,從來都是一個鼻孔出氣的,從來都是擰成一股繩,心往一處想,盡往一處使,沒想到在面對死亡的時候,為了爭奪一根救命的稻草,半生哥們、鐵打的情誼竟然分崩離析。
厲中河在嘆息聲中感慨無限,也許,這就是人性的弱點,這就是人性的本質吧,在面對生與死的考驗的時候,為了獲得生存,即使是自己的鐵桿朋友照樣踩在腳下!
透過這大半夜的折騰,厲中河也暗暗興奮起來,如果這次死不了,如果這次能活著走出去,那麼,他在桃花溝的掛職生涯將會迎來一片豔麗的春天:第一、郝祥林和趙盡忠牢不可破的鐵桿關係已經徹底告破,俺老厲以後便可以利用他們之間破裂的關係大做文章;第二,徐浩洋已經成為了俺老厲的生死戰友,此人以後就要站在俺老厲的身邊了!以上兩點,將成為俺老厲在桃花溝的重大轉折點!
大為興奮之中,厲中河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風停了!
四周的山峰間,不知何時變得靜悄悄的,獵獵山風似乎遠遠地退去了,茫茫群山又恢復了那種可怕的空曠。一輪冰冷的圓月從山背後探出頭來,靜靜地看著山道上八條被死亡所威脅的人。
環視四面山峰,厲中河不無驚心地看到,那星星點點的暗綠色的野狼眼睛,依然像死神一樣盯著他們。只是由於月光的出現,那一雙雙狼眼變得暗淡了一些。
操,那些野狼們,咋還不走啊,難道它們真要把老子困死在這山裡?厲中河不無鬱悶。
“啊,風停了,風停了!”落在最後的郝祥林也發現風停了,興奮得大聲叫喊:“厲中河,小厲,厲副村長,快,快把打火機借給我,快啊,快啊……”
說著,郝祥林連滾帶爬地朝著歪脖子老樹下狂奔過來,高高仰起頭來,高喊著,聲音裡全都是哀求,根本看不出平時那種飛揚跋扈:“小厲,我求求你,我以後再也不敢對你怎麼樣了,你,你下來吧,你有什麼條件我全都答應,你,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我,我全都答應你,我求求你……”
厲中河扭頭看看身邊的徐浩洋,徐浩洋壓低聲音道:“厲兄弟,別聽他的,這人太他馬陰險了。”
“呃——”厲中河暗暗心驚,徐浩洋這個人,也真他馬的夠狠,一旦對某個人懷恨在心,勢必要把此人整得臭死!這樣的人,不得不防啊!
走在郝祥林前面的趙盡忠也發話了:“小厲,你,你就把打火機給我們用一下吧,就一下,我求求你了,咱們以後重新開始,我趙盡忠說到做到,這桃花溝以後的事,你說了算。”
“呃——”厲中河又一怔,趙盡忠這一番話,可謂說到他的心裡去了,難道這不是俺老厲夢寐以求的事麼?
“小厲,郝祥林這個人渣,這個狗屁一樣的東西,打你一來,他就想辦法要把你搞垮,我勸了他好幾回,他就是不聽,我看啊,咱別理這狗東西了。”趙盡忠繼續扯開嗓子朝著厲中河嚷道。
“趙盡忠,你他馬的腦子進水了咋地?”郝祥林在後面罵起來了。到了這個時候,他郝書記不恨厲中河,也不恨徐浩洋,就恨趙盡忠,恨不得猛撲上去把趙盡忠咬死。
“中河,你不要聽他的,他這是胡說八道。”郝祥林惡恨恨地道:“中河,趙盡忠才是一條狗,他平常老是在我面前說你的壞話,中河啊,我求求你了,救我一條狗命吧,以後桃花溝所有的事情,都由你說了算,你說咋地就咋地……”
“操,郝祥林,你他馬的敢說我!老子把你推下去!”趙盡忠這個時候再也忍不住了,他轉過身去,猛地撲向了郝祥林,跟郝祥林扭打在了一起。
“操,你他馬的找死!”郝祥林也不甘示弱,從手邊抓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照著趙盡忠的腦袋玩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