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願意交出白鹿,王浚可以拿駿馬萬匹來交換!同時還表示如果我們對他們的條件不滿,還可討價還價。可惜呀,他來晚了一步。要不然拿白鹿交換萬匹駿馬也不錯哦!”
衛朔揉揉腦仁頭疼道:“王浚怎麼想起要換白鹿了?”
裴嶷不屑道:“還能為了什麼!野心唄!自石勒‘卑辭’稱臣之後,王浚的野心已膨脹到無以復加,他正籌謀登基稱帝呢,祥瑞降臨不正是他急需的?要不然王浚會拿出一萬匹駿馬來交換一隻毫無用處的白鹿?”
咕咚!衛朔使勁嚥了一口吐沫,帶著幾分懊惱道:“啊哈,早知有這好事,我還往江東折騰個什麼勁,直接給王浚送過去不就行了!那可是一萬匹駿馬!到明年濟州島牧場也不定能培育出一萬匹駿馬。”
看著衛朔一臉肉痛的樣子,裴嶷、魯昌二人隨意笑了幾聲。他們都知道這不過是衛朔的玩笑之語。在古代像祥瑞這樣敏感的東西,除了上位者一般人還真不敢隨意沾染。這次也多虧衛朔醒悟的早,將祥瑞送到了江東,不然以後有他麻煩的時候。
三人都沒將王浚放在眼裡,坐那兒說了一會兒閒話後,他們又聊到了河北石勒。明眼人都能看出,石勒正默默積蓄實力準備明年發動對幽州的致命一擊。唯有當事人王浚不以為然,自接到石勒輸誠的信件後。他就把石勒當成了自己人。
“主公,石勒野心勃勃準備一舉消滅王浚。可王浚仍自我感覺良好,茫然不知危險已臨頭,屬下怕明年王浚根本堅持不到我們的援助就會被石勒消滅。”說起幽冀局勢,魯昌一臉憂慮。
“唉,反正能做的我們都做到了,接下來就看王浚自己的了。俗話說:天助自助者!王浚若是自己作死。我們就是再努力也不過是枉費氣力罷了。”衛朔嘆息道。
儘管王浚不可靠,但衛朔並未完全將全部希望寄託在王浚身上。無論河北邵續還是幷州劉琨,這都是衛朔為了幽州變局而埋下的伏筆。
三人又談了一會兒政事後,魯昌就先告辭離去了。反而裴嶷則以有私事要討教,暫時留在了衛府。
見裴嶷有些猶猶豫豫的樣子。衛朔不禁笑道:“文冀,以咱們之間的交情,還有什麼好客氣的,有何事你不妨直言!”
聞言,裴嶷彷彿了受到了鼓勵,他深吸了一口氣道:“主公,聽說遼東郡守府為了招募到足夠的教書先生,主公打算讓學曹招募一批女先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嗯哼,某正有此意。文冀有所不知,遼東文教不昌,讀書人極少。可為了在遼東、昌黎推動普世教育,兩地我們將至少要建三十所鄉學學堂、十所縣學學堂、三所郡學學堂。所有學堂加在一起我們至少需要近千名教書先生,可按照遼東的實際來看,不要說招募一千名,就是百十名都不容易被湊齊。”
“為了彌補該方面的不足,我準備徵召一部分女子充當教書先生。文冀,你先別忙著反對,聽我把話說完。教育事關我們事業的成敗,只有將普世教育推廣下去,未來我們才有足夠的人才儲備。”
“遼東地屬偏僻,僅靠數量有限的本地讀書識字的男子是不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普世教育計劃的,我們必須另闢蹊徑。有很多女子其實在見識和學識上都不比男子差,如果這部分人願意出來做事情的話,我們所承擔的人才壓力就會小很多。”
“可……可是主公,這好像有點兒與禮不和啊!”
儘管晉末是一個禮樂崩壞的時代,但裴嶷依舊沒想到自家主公會激進如斯。從提升工匠地位、施行農工商並舉的政策,再到今天破天荒的要招募女子當先生。
這一樁樁一件件無不挑動著傳統士大夫們內心那根敏感的神經,裴嶷擔心有一天衛朔因離經叛道而走到與全天下為敵的一步。
“禮?這個時代又有哪件事符合禮了?要是人人做事都遵循禮之道的話,這朝代還會更迭不休嗎?倒不是我對文冀口中的禮有什麼意見,而是我覺得你們說的禮太狹隘了。真正的禮之道,應該不是由聖人制定的,而是由天道決定的。”
“一切符合天道的‘禮’才值得我們去遵守,什麼事符合天道的禮呢?天心即民心,符合民心就是符合天道!搞清楚什麼是天道之禮再回過頭看看遼東新政,文冀你說我們執行的哪項政策偏離了民心?”
裴嶷竟一時啞口無言,衛朔在遼東執行的政策雖然與傳統不符,可卻從沒任何擾民之舉。相反自遼東實施新政以來,民心日益穩定,民生逐漸提高。可見這些看起來有些離經叛道的政策,正在發揮著難以想象的作用。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