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陣陣喧嚷,再定睛一看,是裴寶被幾名小家丁給圍在當中,拉扯不清。
“裴管事,你相信我吧,真的是情況緊急啊,你看你看,這是他讓我帶來的信物呢!”江玉涵晃動著手裡的布老虎,著急叫道,他身旁兩人也跟著點頭,一個是王福貴,一個是陸大慶。
原來易傾南被關進柴房起來之後,周林被鄭直找去訓話,一直沒回來,新人家丁們則是由二等家丁的管事竇慶雲帶著幹活,大夥表面努力做事,心裡都惦記著她呢,吃晚飯的時候還專門藏了兩個菜包子,想著江玉涵個頭瘦削,行動靈巧,便派他當代表,來給小五哥送吃的。
誰知江玉涵去了許久都沒回來,王福貴坐不住了,生怕出什麼事,也顧不得寢室裡其他人的反應,藉口拉肚子要人陪,扯了陸大慶出來,兩人不敢往亮處去,摸黑走了一陣,不知怎的走到飛鶴園附近,見得一隊人大步進去,他們還以為是裴夜回來,嚇得躲在旁邊牆角沒敢動,再過了一會,忽然看見江玉涵匆匆奔來,大聲嚷著要找將軍,找裴管事,便再是按捺不住,從暗處衝出來幫忙,於是就有了裴夜看到的這一幕。
“怎麼回事?”裴夜蹙眉問道。
裴寶與幾人正在拉扯,一見主子現身,趕緊住了手,旁邊的侍衛也是自覺退後,讓出一條通道來。
江玉涵看見那一身銀亮鎧甲的高偉男子,威風凜凜而來,便如同天神降世,自然而然就撇開裴寶,轉向他懇聲求救:“將軍,求求你,快去救救小五吧!”
“易小五?”裴夜眉頭攏得更深,接過他奉上來的布老虎,並沒細看,只是問道,“他怎麼了?”
“他……”江玉涵一時也說不清這前因後果,想著易傾南的囑咐,急道,“他被關在柴房裡,只剩一口氣了,再不放出來,就要死了!”
“你撒謊吧你,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裴寶冷笑著插聲,卻被裴夜抬手阻止住,轉向江玉涵道,“他病了?還是傷了?”
江玉涵被他利刃般的眼神嚇了一跳,快要哭出來了:“他病一直沒好呢,具體怎樣小的也不知道,反正他說他快要死了,是真的,小的不敢有半句假話!”
“他人在哪裡?”
“在柴房——”江玉涵那個房字還沒落下,就見面前人影一花,登時消逝不見。
裴夜一走,七星衛也跟上了上去,裴寶張著嘴,看見跟前比他表情還要驚詫的小家丁們,推了幾人一把:“還愣著做什麼啊,這就跟著去啊!去柴房啊!”
眾人有先有後,都朝著柴房的方位奔去。
裴夜雖然奔在最前邊,但他對這府裡處所的熟悉度遠不如這些小家丁們,繞了個大大的圈子,侍衛們跟在他身後也是跟著繞路,是以勢如閃電,其實也就只比少年們快了一步,奔到柴房門前,踢開掩上的鐵門,眼風掠過,抓起撲在易傾南身上的楊春明,碰的一聲就摔了出去!
他身後的七星衛們聽得這響聲,臉色不變,心底卻都大大驚歎了一下,主子這回是動真怒了,竟用上了七成功力,那人就是不死也得重傷!
“關進暗室,派人看住他!”裴夜冷然下令。
沒人看清他的動作,包括王福貴自己,只是眨眼間,就見他已經將易傾南抱在自己懷裡,大踏步往飛鶴園的方向走去。
這少年,竟是輕得沒什麼份量,就像只瘦弱的小貓,軟軟靠在他胸前。
裴夜心底湧起一股莫名的漣漪,那些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波湧而來,不自覺地,手臂緊了一緊。
還好,剛走了兩步,易傾南便吐出一口瘀血來。
這口血,讓裴夜生生停住了腳步,更是拯救了她自己。
眸色愈深,面色更冷,抬頭看一眼天色,裴夜抱著她轉了個身,直接施展輕身功夫,躍上樹梢,越過高牆,從府邸後門跳出,一步不停去了慈濟醫館。
此時天已盡黑,天上又在下雨,醫館早就關了門,全館的人都睡得正香,裴夜也顧不得敲門,徑直從院牆而入,待雙腳落到實處,一眼瞥見前方迴廊盡頭一間小屋還亮著燈,他不及思索,三步並作兩步撞開房門,闖將進去!
“你……裴小子?”屋裡之人正是老太醫容澤禮,他此時正在挑燈翻看醫書,見有人貿然闖入,便要發怒,忽看清來人的相貌,兀自吃了一驚,“怎麼是你?出什麼事了?”
“容爺爺。”裴夜沉沉喚了一聲,將手上的少年輕輕放在進門處的軟榻上,“他好似流了很多血,剛剛還吐了一大口血,您給他看看,到底是傷在哪裡了?”
這容澤禮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