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常素娥抬眼之際,見到一副禍世之容,小陌一字蠶眉下,一雙瓊目帶有幾分戲謔,幾分不恭,正望向仙子。
如絛青絲飄搖間,露出的眼神如此桀驁而炙熱,陌生又熟悉,彷彿冰封千載的記憶,於此夜頓然坍塌。
常素娥略微搖首,嘆道:“像,好像,世間竟有如此相似之人!”瓊麗之容現出悲慼之色,仙子彷彿極度哀傷,眼中竟是瀠有淚光。
小陌壞笑道:“像?像什麼,老子俊朗得已是這般驚世駭俗,怎會還有人如老子這般,豈是天理能容?”
目光於空中相觸,仙子不禁又是一怔,她朱唇緊閉,以傳音之術強加於小陌,聲音飄忽不定,隱隱然字字入耳,旁人卻是聽之不得。
“這把重劍你是從何處尋來?你和玉面羅剎究竟有什麼關係?快說,若敢有半句胡言,本宮現在便取你狗命!”聲音如泉籟林音,彷彿世間最美之樂,無以復加。
面紗輕薄,月宮仙子丹唇紅暈未動半分,眼波流轉間,正注視著小陌方向,神色肅殺,美豔得若嫦娥在世。
小陌左顧右盼,見四周無人,這聲音又是從何處傳出,驚得他竟把心中所想脫口而出,道:“你這賊婆娘,說話嘴都不動,忒也��恕!彼��鍤В�識�孀『�災�冢�限渦Φ潰骸按笊羰種姓獍閻亟J搶獻擁睦獻恿舾�獻擁模�劣詿笊艨諡械撓衩媛奚彩嗆渦砣艘玻�獻硬⒉蝗系謾!�
常素娥被世人冠以江湖第一美人的稱謂,雖不以為榮,卻也是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了。仰慕之人若是排起隊來,恐怕能繞大梁國一週仍有餘數。而今夜忽然遇此大言不慚之人,竟稱自己為老子,戲言仙子為大嬸,常素娥即便再有涵養,心中也難免些許酸澀,怒道:“黃毛小童,乳臭未乾,在本宮面前膽敢自稱尊長,想是活膩了嗎?”
小陌毫無懼色,心道:“月宮仙子乃是武林神話,江湖中的泰山北斗,自不會與老子一般見識。”故而膽子大上許多,笑道:“小的初涉江湖,還沒闖出什麼名頭,死了也著實可惜。若論起輩分,實乃不足道哉。小的腌臢之軀,汙穢之血,恐髒仙子聖體,還不配勞煩仙子動手。可是人固有一死,倘若今日能命絕於仙子掌下,想來必會名垂青史,被萬民妒羨,或譯為評書,流芳於千古,自是比活著來得灑脫,來得風流。”
常素娥朱唇仍未開闔,面現狐疑之色,追問道:“休得出此市井之詞,言歸正傳,你當真不識得玉面羅剎?”
小陌望向常素娥腰間玉帶,見仙綾中兀自裹著幽鸞斷首,鮮血淋漓,心下不覺一凚,瞬間清醒了許多,暗道:“這賊婆娘滿手鮮血,殺人直若拈指摧花,老子莫要激怒於她,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現下重劍在彼,老子實是有求於她,若說不認識玉面羅剎,重劍要不回來事小,恐怕小命也要丟在此處,著實吃了大虧!見她看老子的眼色,依稀含情,莫不是老子與她的那個什麼什麼羅剎的姘頭,有著相似之處。既是如此巧合,乃是上天引路,豈容錯過?姑且騙她一騙,縱使你武功蓋世,又能奈我如何?”嘴上卻道:“仙子果然好眼力,在下不才,便是羅剎之子。”
話一出口,登時悔得腸穿肚爛,小陌恨不得扇自己一二十個耳光,心道:“老子真是糊塗,聰明反被聰明誤。羅剎既是賊婆娘的姘頭,那羅剎之子豈不是她的兒子了?一個人生沒生過孩子自己又豈能不知,老子明顯便是說了謊話。如若是私生之子,那老子便是野種,這個傾心於羅剎的賊婆娘又豈能饒我。真是一著走錯滿盤皆輸,左右皆死,如何是好?”
素手握緊小陌單肩,指尖直欲扼進骨髓,仙子神色略顯慌張,悵然若失,道:“你……你說你是羅剎之子?”雖是心中有百般疑慮,但看到小陌凜冽雙目依稀有羅剎之影,卻也不由得不信。
小陌本欲辯解,但被仙子抓得痛癢難當,竟是連半個字都說之不出,口中僅剩喘息餘地,心道:“賊婆娘這般問我,看來是認定老子便是羅剎私生之子,此時解釋如同掩飾,反倒不如不說,來他個死不認賬。”
小陌既不搖頭,也不點頭,忽見仙子神色恍惚,並未下以殺招,不覺間,二人陷入久久僵局。
月下仙綾招搖著萬千利刃,兀自隔著三人去路。騰蛇穿梭其間,正與冷夫人糾纏,長身幻化萬般狀態,實是捉摸不定,她望向天一道:“在那裡磨蹭些什麼,快去殺了仙子,老孃騰不出手來,這冷夫人甚是難纏。”
太刀瞬間爆以幽藍之焰,彷彿蟄伏千載,一朝得脫。獵獵狂風中,剎那焚燬仙綾死域,猶如信手而拈來。天一在空中如鬼魅般迫近,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