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心碎?因為他給我的愛不是我想要的,他是排山倒海先愛為主,我是先給承諾再慢慢愛?因為他不能給出克明你這樣值得信賴的承諾?怎麼樣說都是錯誤。像電視裡的綜藝節目“Are you smarer han ih graders?”(你比五年級小學生聰明嗎?),小學生的問題出來了,被考的成年人答出一個答案,“吱”的一聲電子音,“Wrong錯誤”,又給出一個答案,還是“Wrong”。
他平靜看著月玲,“在那紙婚書下來之前,你還有選擇權,多看看無妨。”他知道她對於走入傳說中的婚姻墳墓戰戰兢兢,用她一貫的鴕鳥政策來逃避可怕現實,沒有膽量直面也許不慘淡的人生。他看她一直也沒有問起填好的申請結婚證的表格有沒有列印出來,有沒有寄出去,很是冷漠不關心,一度也有點心灰意冷。今天又去uure Shop和Bes Buy看有沒有那一型號的印表機墨水,還是斷貨,他乾脆又買了一臺印表機回來,非得把申請表打出來,寄出去不可,不想,回家看到月玲,睡體橫呈在沙發上,果真是靜靜的東方,朱麗葉就是太陽,這個太陽終於從西邊升起了。
“我不耐煩再看了,鐵了心和你糾纏一輩子了,就看你敢不敢。”月玲更近一點依偎著他。
“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怎麼努力也沒有用。”克明氣定神閒地,志得意滿地說。他比司馬多活十四年,那十四年不是白活的。他想起來什麼,說,“你問過我一個問題,現在我也來問你:這個世界上,你最想要什麼?”
“你。”月玲想也不用想。她用她的手指剝開克明襯衣的第二顆紐扣。
克明說,“等等,我去拿避孕套。”
“不要去。”月玲箍住他,“你老婆等不及了。”
雷姨幫著月玲把箱子和紙盒放到搬家公司的小貨車上,她抹了抹兩滴眼淚,月玲不知怎麼想到鱷魚的眼淚,無意中發現雷姨的望遠鏡,她並沒有說什麼。有些寂寞沒有寄託的人,就只有那麼一點生活樂趣,月玲不忍心去剝奪。雷姨只是偷窺看看,偶爾提醒月玲一句兩句,月玲並沒有覺得她干涉了她的生活。
雷姨抹眼淚的時候,說,“女孩子,還是未嫁的時候最自由開心,以後就是煮飯婆帶崽婆洗衣婦,所有人生價值被家務活的質量,丈夫的滿意,孩子的進步所決定。”
月玲笑,“雷姨你不要這麼悲觀,現代社會,科技發達,技術進步,服務行業日新月異,婦女再不用完全被禁足在家中煮飯帶崽洗衣。”
雷姨想想也對,就擦乾眼淚,笑逐顏開。
慰文在電話裡聽到月玲決定同居的訊息,笑得什麼似的,“只有你這種書呆才這樣迂,設定很多條條框框,不僅你自己嚴格執行,還要伴侶不得違抗。你以為是要克明陪你下一盤棋?”
月玲說,“按部就班的平靜生活是我終生嚮往。”下國際象棋的時候,通常也是看對手怎麼走,試圖控制剩餘的空間,伺機出招,不可以想象在棋盤上,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所有的規則都瞭然於心,權衡利弊,看準時機走出最精彩ne move。
慰文預備再披嫁衣,做五月新娘。新郎是可樂男孩海馬。月玲說,“不是說從來沒有愛過他?”她模仿慰文的語氣,報剛才慰文笑話她的“規劃人生”一語之仇:“是誰說過:‘有一種人,真正像雁過寒潭,在你的心裡留不下什麼影子,海馬就是這種人。’?”月玲記憶力非比常人,她感興趣的事情,如果認真聆聽,就像錄音機,聲音檔案燒錄在腦組織裡了,隨時可以機器人一樣背誦,語調接近,一字不差。
慰文啐了月玲一口,“切,那時候,使君有意,羅敷有夫。當然要表現高風亮節,忠貞不屈。你姐夫移情別戀後,才漸漸體會海馬的好,他對寶寶也能愛屋及烏,視為幾齣。”
“我要趕回來再做一次你的伴娘。”
“我們不打算鋪張,只會到馬爾地夫去一週蜜月旅行。”藍天碧水,雪白沙灘,旅行可解千愁。和心愛的人旅行,所到之處,都是天堂。
放下電話,月玲臉上的笑容久久未消,像仙樂餘音繞樑。
一天,在一個離城區很遠的Mall裡,月玲和克明在採購一些月玲這個“有藝術氣質的人”所需的家居裝飾物品,遇上Lilian和她的母親。
月玲看到Lilian的母親,腳像生了根,動彈不得,那雙悲傷的眼睛。因為吳憬愛上月玲而跳樓自殺的李荷的母親的眼睛。地球真是很小,小得有時候感覺只有一個核桃那麼大。
她在那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