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遙踹翻了小椅子,揹著一雙手,氣呼呼地在大帳內轉圈,嘴裡的話一句比一句惡毒,像噴了毒汁兒一樣。
福公公等人聽來也是無奈極了,可見方才文姑娘把他們姑娘給氣恨了,往日可不見姑娘這麼挖苦過人。
阿遙也卻是存心氣那什麼表姑娘,特意拔高了聲兒。她便是在心大,也知道文清方才在隱射她不自重不自愛。莫說她沒有不自重了,就算不自重了,那也輪不到文清來管,真稀罕,文家人是誰啊?
還有那文清,別以為她不知道那文清在想什麼,不就是羨慕自己和蕭翎一起睡麼。往常阿遙還不在意,如今被文清這麼一激,她的暴脾氣徹底上來了,就算她不睡,也不會讓那文清睡,還讓要文清一輩子都看上碰不上,不,連看也不叫她看。
哼!痴心妄想,狼子野心,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阿遙把自己能想到的壞詞兒都擱到文清身上了。
福公公並兩個丫鬟見阿遙這般不高興,又是叫人拿吃的過來,又是好話連篇的哄著。
至於那跑出去的文姑娘,在聽到阿遙的氣話之後,更是羞憤欲死。她這十多年來,何曾聽到這樣不堪入耳的話。
直到文清回到自己的大帳,眼淚還是沒有收,因哭的太多,一雙眼睛都腫了。
陳氏聽到了下人的稟報,匆匆地趕了過來,見到女兒哭成這樣,心都要碎了,連忙摟著文清細聲地問起了緣由。
文清對陳氏向來是沒有什麼隱瞞的,縱使這事對錶哥名聲有礙,可是她依舊是說了,並將方才阿遙說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陳氏。
陳氏聽來,也是一臉遮不住的怒容。不過她比文清經歷的多,當下安慰道:“清兒快別哭了,不過是幾句難聽的話,她是鄉野出生,沒個規矩,你可是大家閨秀,若是因為她動怒傷了身子,傳出去了沒得叫人生笑。”
文清擦了擦眼睛,道:“可是,那縣主好生令人生厭,且她還不知廉恥地霸佔著表哥。我不知道,表哥什麼時候也這般糊塗了。”
“我看你也糊塗了。”
文清疑惑地看著自己的母親,陳氏摸著她的頭,認真道:“你也不曾想,那嘉寧縣主如今才多大,縱使有什麼男女大妨,那也有得上了年齡吧。這一來,那縣主根本什麼都不懂,你對著她說完全就是對牛彈琴;二來,你表哥不在意,這般的忠言逆耳,註定是不中聽的。”
“難倒我什麼都不能說了?”
陳氏嘆了一口氣:“唉,這關頭,你暫且忍一忍吧。”
蕭翎沒好的時候,文家是極有可能與成王府結親的,可如今蕭翎好了,那與他們家爭的人就多不勝數了。雪中送炭少,錦上添花多啊。
怪就怪在當初文家還存著一份別樣的心思,沒有徹底將事情定下來。否則,她女兒何苦要受這份罪。為今之計,除了忍,還是忍了。只盼著什麼時候蕭翎能開個竅,屆時清兒便有望了。
這邊陳氏開解了女兒一番,才將文清給安撫好了。
可阿遙卻不同,為了文清造訪一事,阿遙一整天都沒什麼好心情,後來還是範清河過來看她,她才重新打起了精神。
映雪領著範清河進來,將他引坐在阿遙邊上的椅子上,又是上茶,又是上點心的,很是熱情。她也知曉,姑娘平日裡在學堂裡多虧了這位小哥兒的照顧,是以對著範清河態度極好。
阿遙見了範清河一個人來,不由得問道:“這回秋狩,老夫人沒有過來麼?”
“秋狩也不是每個人都能過來的,各家都有名額。如我們家,只分得了三個名額,祖母本來想過來看你的,可是被父親攔下來了。祖母本來年紀就大了,身子也不如往年硬朗,父親不敢讓她過來,所以我才補了上來。”
福公公在一邊點點頭,確實,老夫人已經上了春秋。不能來這兒,很好。
這話之後,又聽範清河道:“崇文殿的同窗們多數都過來了,我們之前說好了,明兒要一道去山裡打獵,阿遙你去嗎?”
“山裡,你們能上山嗎?”
範清河撓撓後腦勺,道:“自然是不能的,不過在山腳下轉一轉是可以的。還有一處小山,被單獨圍了起來,裡頭多是小獵物,沒有危險。咱們到時候也可以去那處看一看。”
“好極,算我一份。”阿遙立即應下。
這兩人幾句話就頂下了明兒的行程,周圍也沒有反對的,左右他們姑娘出行從來也不會自個兒走路,至於起碼,那不是還有程七和映雪麼。
不多時,蕭翎帶著人從外頭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