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晃不定。
鳳鸞心思一陣漂浮。
自己給他道謝,他自謙不敢當還算平常,但……,為何突然說起蕭鐸的安排?還讓自己感謝蕭鐸呢?王詡好像不希望自己感激他,但是他辦事得力,為自己解決了秦太后的麻煩,自己感謝他也是應該的啊。
他怕什麼?為何要突然轉移到蕭鐸身上?
恍惚間,心頭忽然猛地一跳,不由想起之前寧國公主的那番混賬話,以及蕭鐸對他的隱隱醋意。所以他這是……,怕自己太過感激他,對他示好,會惹得蕭鐸不滿?於是寧願不居其功,也要韜光養晦。
是怕惹事,為了他自己的安危著想嗎?
可是剛才有一瞬,分明在他眼裡看到了對自己的擔憂,……和憐憫。
那目光像是在水底綻放盛開的清蓮,清澈而晶瑩。
鳳鸞微微蹙眉,心中一點懵懵懂懂的迷惑,又有一點了悟,但彷彿隔了一層白霧濛濛的薄煙,只需要在靠近一些,撥開,就可以看清楚了。
她搖搖頭,打斷了這份不合時宜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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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鳳鸞第一次來到酈邑長公主府,久聞盛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宇非凡!
府邸正中是先帝御筆親書的匾額,左右各自矗立一尊猙獰威武的石獅子。跟著往裡走進去,那氣勢十足的百鳥飛天高大影壁,九曲十八折丹青描繪迴廊,每一處都是金碧輝煌、美輪美奐,整個公主府佈置的恍若一座仙宮!
到了內院,一路上都是瓊枝玉樹、紗羅縹緲景象。
鳳鸞感受著一陣陣的襲人幽香,心下默默讚歎,對比之下,別說端王府的那中含蓄內斂風格,就是母親一貫奢華精緻的海棠春塢,也是沒法比擬的啊。
這個緣由就要追溯先帝身上去了。
因為他對女兒的愧疚,加上女兒不是皇子,沒有許多規矩上的限制,因而在酈邑長公主再次回到中原之前,便讓人修築了這所帶有愧疚意味的公主府,金碧輝煌、氣勢巍峨,別說尋常皇子,便是英親王、襄親王的府邸,亦是遠遠不及。
難怪酈邑長公主去哪兒都看不上,難怪了。
鳳鸞忍不住這樣想道。
“來,坐下說話。”酈邑長公主不像在外面那樣目光凌厲,氣勢十足,目光很是慈愛柔和,笑道:“我年紀大了,日子過一天少一天,就愛享受,所以有什麼好東西都拿來用,佈置的比較奢華。你瞧了,只怕要在心裡笑話我的。”
鳳鸞忙道:“豈敢?”繼而淺淺一笑,“就是這一屋子好東西太多,看得我眼花繚亂的,樣樣都好看,眼睛都不知道該落在哪一處了。”
酈邑長公主大方道:“你喜歡什麼?等下拿走。”
“不不,不用。”鳳鸞有點發窘,自己只是客套而已,哪能見了好東西就想著要搬走?連連擺手,笑道:“我看看就好了。”
“你當我說笑?捨不得?”酈邑長公主哼了一聲,像孩子似的,拉了她,“我帶你到裡面看看,那才全都是好東西呢。”又道:“今兒你要是不揀幾樣走,那就是嫌棄我小氣,看不上我!”
鳳鸞差點嗆住,長公主這都是啥脾氣啊?還非得送自己東西,自己不要就是看不起她?要是來一個人,就這麼送一回,那還了得?因而遲疑道:“不好吧,要是每個人都來拿一點,屋子不都搬空了?”
酈邑長公主“哧”的一笑,“傻丫頭!別人那裡會拿得到我的東西?連我這公主府的大門都進不了呢。”說著,拿了一個海藍色琉璃掐絲雙耳瓶,“這個好不好看?你回去插點白顏色的花,不用花哨,擺在屋子裡就足夠漂亮了。”
鳳鸞點點頭,“嗯,是很漂亮。”
“這個呢?”酈邑長公主又拿了一個桃子形翡翠水洗,“你瞧瞧這顏色,這通透的水頭,還有這個頭,往常沒見過這麼好的吧?”有點驕傲,“我雖不愛寫字,可是看著這個擺件就喜歡,平時放在屋裡做個擺設,好似自己也沾了書卷氣似的。”
“嗯,顏色料子都很不錯,難得又大,一整片的老辣豔綠之色。”
“行,這個你也拿走。”
“啊?!”鳳鸞瞪圓了眼睛,連連擺手,“不是,我只覺得好誇一誇,不是想自己要的意思。”有點急了,“長公主,我們還是去外面吃粽子吧。”
“還沒看完呢。”酈邑長公主跟小孩子獻寶似的,把自己的愛物,一件一件的搬到書案上面,一樣樣介紹,“這個紫水晶的擺件,說是招財運的,我雖不稀罕銀子,可是瞧著好看……”又拿起一個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