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我知道。”
“還有,你得答應我,過幾日,你會來西山與我回合。”
“好。”我點了點頭。
“那走吧!”
“等等,”我叫住了他,“先幫我送封家書回去!”
之後,我在農婦家待了幾天,一切尚好,只是韓珞瑜的隨從對我有些不滿。
我倒是也沒放在心上,原本人家是滿腔熱血來戰場打仗的,現在被指派到農民家守著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公子哥”,換做誰,都會有怨氣的。只是,這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這個麻煩的親戚。
在離開農婦家最後一個晚上,我卻做了個夢,夢見我回到了現代,也是十五六歲還在上高中之時。某一個假日的午後,媽媽正躺在沙發上午睡,旁邊放著一本書。我好奇的拿起書來看,書的內容看得不太清晰,唯獨有一句話卻是印象深刻——“駐兵三萬,羌族不犯。”
待我醒來,忽然覺得,這好像不是夢,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熟悉的室內佈置,微涼的室溫,午後的陽光,蟬鳴,明明是那麼真實,還有那句話——駐兵三萬,羌族不犯。
我呢喃著這八個字。羌族……隴西……韓珞瑜……忽然想起了什麼。
我猛拍了一下腦門:莫非,這就是那個被世人評價為“駐兵三萬,羌族不犯”的隴西侯韓珞瑜?!
我終於明白我穿到了什麼年代了,這是個鮮為人知的朝代,很多人早已忽略了它的存在。據說這個朝代在歷史上的時間非常短,短到正史加野史對它的描述總共不超過三千字,而這不到三千字的史冊中,對韓珞瑜的描述卻佔據了全史冊記載的一半,由此可見,這韓珞瑜當真是個人物。只可惜,天妒英才,英年早逝,逝世時,享年三十三歲。
我默默的罵自己,人家可是要成為隴西侯的人,自己瞎操心個什麼勁。我一定是被驢踢到腦門了,這絕壁是我來梁國之後乾的最蠢的一件蠢事,才弄得自己身前是狼,身後是虎的尷尬處境。
西山是戰場,萬一守不住,丟了小命事小,萬一淪為羌族的奴隸,生不如死,那才事大。要回潁都,胥江縣是必經之地,我可不敢貿然回胥江縣,一下子湧入大量流氓,一定很亂,等下冒出個什麼人吃人,尤其是我這種養得白白胖胖的身子,一定是那些面黃肌瘦的喪心病狂的流民的美食……
我不由得背脊發涼,一陣惡寒湧上心頭,不敢繼續往下想了。再三權衡之下,我決定,還是去西山吧!雖說史書未必真實,不過“隴西侯”的名號不會憑空冒出來,抱著大腿,準沒錯。
好在西山是典型的易守難攻,雖然晚了幾日到,卻也相安無事。
到了西山軍營,卻是見到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洩不通。我好奇,從人牆中擠了進去。
天空陰雲密佈,像是堆滿了厚實的“黑心棉”,還是沒有經過處理的,微微發黑的黑心棉。士兵們摔跤的熱情卻沒因為這天氣而澆滅。
被人牆圍成的賽場上,兩個臂膀結實的漢子赤。裸著上身,腰束長帶,二人正弓著身子,各自一手扣住對方的腰,一手扳對方的腿,糾纏在一起,力圖將對方摔倒,可惜,二人勢均力敵,誰也不肯讓步。他們的身體在力量的碰撞中微微顫抖,臂膀因用力而出現了優美的弧線。
不多時,一人力量鬆了半分,另一人趁機用力一扳,將對方狠狠摔倒。
“好!”人群霎時沸騰。
二人下了場,又見另外兩名士兵脫下盔甲,赤膊上陣,二人扎著馬步,弓著身子,蓄勢待發。裁判一身令下,其中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雙手掐住對方下盤,另一人因為慢了半拍,只能扣住對方的腰。一人試圖將對方如拔倒刺一般將對方連根拔起,另一人架著對方的腰間試圖擾亂對方重心。摔跤不僅講究力量,更講究技巧。只是三兩下,慢半拍的人被顛翻在地,再無迴天餘地。
“好!”勝利者贏得了滿堂喝彩。
勝利者伸出手,另一人搭上他的手,順著手臂用力一拉。二人相視一笑。這場景讓我不由得想起了還在學武術的時候,訓練時,我和我的搭檔便是這般,無論誰輸誰贏,只是一笑了之。互相切磋,指出對方的不足,我和我的搭檔也是教練最為讚賞的一對。
“這場角抵'1'之賽可還精彩?”耳邊忽然響起了熟悉的富有磁性的聲音,柔情似水。
心中一驚,我問道:“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我竟是沒發覺?”
“一早就看到你了,只是見你看比賽看得入神,沒吵你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