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無聲笑了笑,緩緩
說道:“我姐姐被綁匪撕票那年,我才12歲,一夕間變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那時候覺得天都塌了下來,在我最絕望、最痛苦的時候,是你握住了我的手,你對我說:‘秦川,從此以後我就是你的親姐姐。’你填滿了我缺失的親情,因為你,我找到了夢想,11年親人相處,我每次想起你的時候,心裡都會覺得很歡喜……”
無關主題的話語,瞬間讓對方惱羞成怒,一槍狠狠的打在了他的另一條膝蓋骨上,秦川悶哼一聲,跌跪在雪地上,擔心白素聽到,他連忙捂住唇,防止聲音外洩。
“怎麼了?”白素似乎聽到了異常,急聲道。
秦川佝僂著身體,把手機緊緊的護在手裡,笑著安撫白素:“沒事,夜路難走,我摔了一跤,我開車離開柏蘭山,首都見。”
“手機給我。”對方因為憤怒,聲音極其陰冷。
秦川早已結束通話了手機,扶著樹身掙扎站起身,把手機伸向那人:“給你。”
但就在那人伸手拿手機的時候,秦川驀然掄起手機,狠狠的摔在了一旁的樹幹上。
伴隨著“啪嗒”一聲悶響,手機摔得四分五裂,然後沒入雪地之中。
“你找死。”目睹此景,那人大怒,一字一字咬牙迸出這三個字後,狠狠掄起膝蓋踢在了秦川的腹部,秦川吃痛,悶哼出聲的同時,嘴角開始有濃稠的鮮血一滴滴的砸落在雪地上,臉色漲紅的跌跪在地。
秦川低低的笑,伴隨著鮮血和那人的拳打腳踢,他在一片迷霧裡,似乎聽到了一道優雅高貴的聲音:“住手。”
他睫毛顫動一下,顫顫的抬起眼瞼,看到前方不遠處,手持精良武器的特工們分散兩旁,有人踩著積雪走了出來。一身黑衣,戴著和積雪一樣顏色的雪貂帽子,黑色口罩,圍著長圍巾,黑色皮手套,眼睛輪廓看不清,依稀閃現出耀眼的光。
他愣愣的看著,聽聲音是個女人,而且聲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兒聽過。
“曲良武在白素手裡,需要再給白素打個電~話嗎?”那人拿著槍支走到女人面前,態度一掃之前冷傲,變得謙遜恭敬起來。
“還不嫌折騰嗎?”女人聲音冷淡,甚至出口之聲還有些漫不經心,但那人聽了,卻畏懼不已。
秦川眉頭緊皺,心跳節奏越來越快,越聽女人聲音,他就越心思膽顫。
似是覺察到秦川的目光,女人慢悠悠的把目光移到秦川身上,眸色宛如死寂的海,雖然如此,但細看的話,卻夾雜著無盡的晦暗和風暴:“這麼為她辛苦,為她忙,值得嗎?”
“你究竟是誰?”秦川幾乎屏住了呼吸。
女人站在雪地裡,正確的說是站在一群男人中間,孤立絕傲,眼神雖然清冽,但與之對視卻覺得寒冰徹骨。
不知過了多久,寒風呼嘯中,數不盡的雪花刮落在所有人的頭上和身上,女人在秦川緊迫的眼神裡摘下了口罩。
當一張臉在昏暗的光線下漸漸變得清晰明刻時,秦川因為太過震驚,臉上血色盡失。
“是你——”秦川身體在抖,就連雙手也在發抖。
湧現在他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卻是:白素。。。。。。他姐姐不能有事。
反應過來,他因為之前忘了呼吸,所以現如今大口的呼吸著,伴隨著劇烈的咳嗽聲,嘴裡開始溢位殷紅的鮮血,但他置若罔聞……
他目光倉惶,近乎絕望和無助的望向支離破碎的手機零件。
想要站起身,但雙腿一陣劇痛,“砰”的一聲跌跪在地,那一瞬間,有一種來自黑暗的狂潮席捲著他的神智,扎進他的心窩。
狠狠一拳砸在雪地上……
沒關係,沒關係……他雙腿不能走過去,至少他還可以爬過去,也許手機還能用呢?也許他還能給白素撥打最後一通電~話呢?
雪地上拖拽出長長的鮮血,秦川的眼睛裡只有那些手機零件。
他要告訴她,她要小心,真正的罪魁禍首是……一隻雪地靴踩在了他的手背上,他的內心裡忽然溢滿了死寂之色。
女人說:“你可以給她打電~話,讓她過來。”
“然後你會放過她嗎?”秦川把手從她腳底下抽出來,挪到一旁的樹身前坐下,竟然笑了,夾雜著無盡的譏嘲。
“會。”
秦川嗤笑道:“說謊。”之所以能夠輕易就看穿她的謊言,是因為在柏蘭山,但凡落入她的手中,沒有人能夠活著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