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說她有可能是楚錦秋的女兒,聲音很輕,那麼輕……似乎稍加不注意,就會煙消雲散。
易笙短暫回神,重新發動引擎,只是放在方向盤上面的手指開始一點點的縮緊,看了一眼徐澤,他的臉色亦是十分難看。
車內沉寂,似乎所有人都在極力隱忍著什麼,沒有人想要打破這份寂靜,正確的說訊息來得太突然,一時間都被嚇懵了。
“素素……。”終究還是楚衍率先開了口,原本想問清楚怎麼一回事,卻等不到白素的迴音。
白素呼吸很微弱,好像隨時都會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掐斷一般。
“素——”
白素手臂忽然下垂,楚衍呼喚聲被生生遏止。
宛如一盆冷水沿頭澆下,從頭到腳,冰涼刺骨。
短短一瞬間,楚衍後背上竟冒出一層冷汗來,心臟似乎能夠轉瞬跳出嗓子眼。
“素素——”
楚衍大聲呼喊,眸子裡都是血絲,沉凝盯著眼眸閉合的白素,眉頭深鎖,眸色驚惶不安。
那一刻,歷經兩年之後,楚衍再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真正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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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衍最終沒有回素園,而是去了皇家醫院。
病床上,白素膚色蒼白厥冷,昏厥之後,伴隨著呼吸加快,血壓下降,甚至一度出現了脈搏微弱。
白素不是吐血,她是咯血,量多,喉嚨不自覺就會發癢,伴隨著血腥味,咳嗽時致使血液嗆出,屬於食道靜脈曲張破裂。
喬梁眸色深凝,憂色浮動:“食道靜脈曲張破裂很嚴重,這幾天她醒來後大概還會頻繁嘔吐,最好暫時禁食。”
素素這種情況已經算很好了,有些人發生這種情況之後,會有大量鮮血突然咯出,最多可達200~300毫升,病人因為恐懼昏倒,也出現過不少。
“閣下,我需要給素素打針……”喬梁走過來,看著楚衍有些欲言又止。
自從楚衍把白素送到醫院之後,就一直守在她身邊,不肯鬆開她的手,現如今喬梁是沒辦法了,所以這才無奈出口。
“……什麼針?”微斂的睫毛,遮住了楚衍沉寂漆黑的雙眸,聲音含著淡淡的沙啞和撕裂。
“鎮靜劑。”見楚衍沒有鬆開白素的手,喬梁忍不住補充道:“我擔心素素醒來後會焦躁不安,精神緊張,所以打算給她注射安定5~10mg肌注,對止血有效。”
又是好一陣沉默,楚衍似乎沒聽到喬梁都說了什麼,他只是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垂著頭,遮擋了所有的表情和思緒,令人難以窺探一二。
“閣下……”事關白素的身體,喬梁難免有些焦急。
這一次,楚衍終於有了反應,他緩緩抬頭,不多短短一個多小時而已,他的眼中竟佈滿了血絲,仍然握著白素的手,但卻幫她把袖子捋高,露出白皙的手臂來,有淡漠沙啞的聲從他的唇齒間淡淡溢位。
“注射之前,抽一些她的鮮血,DNA你來做。”此事不宜聲張,不可能讓鑑定科來做,為了防止訊息走露,最好還是交給喬梁去做。
喬梁還不曾知道其中曲折,聽了楚衍的話,明顯愣了愣,脫口問道:“驗素素和誰的DNA?”
“我說,你記。”楚衍眼底攏了一層陰霾,宛如化不開的陰雲:“陳惠、楚修文、楚……文緒。”
喬梁臉色一變,以為自己聽錯了,彷彿被驚雷劈中一般,全身都不能動彈,呆呆的站在那裡。
白素和楚家人合驗DNA,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白素和楚家人極有可能有血緣關係……
只是,怎麼可能?
喬梁下意識看向房間裡靜立一旁的易笙和徐澤,兩人也是一臉心事重重,喬梁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重要性。
縱使很好奇,腦海中充滿了疑惑,喬梁卻十分清楚現如今還不是得到答案的時候,沉聲問楚衍:“他們都要做嗎?”
“全部,一個都不能少。”楚衍心中有一股寒意湧出來,說不出道不明,豈止是難受那麼簡單?
“我會盡快給你答案。”喬梁轉身取出針筒,給白素抽血時,楚衍冷定開口:“輕一點。”
此刻的白素已經陷入昏厥中,所以喬梁輕一點還是重一點,其實對於白素來說,是沒有任何感覺的,但楚衍都這麼開口了,喬梁只能服從。事實上,他又怎忍心對素素下“重手”?
抽完血,給白素注射了安定,徐澤上前忍不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