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麼大的事,連我娘都驚動了,還千叮萬囑。我可不敢幫忙,阮媽媽,你心向著我,我明白。母親也是為了我好,這事我跟表哥說過了,表哥也知道是我孃的意思,不會怪罪我的。”
阮媽媽愣愣的看著安容,見安容神情從容。一時間竟分不出真假來,以前安容也夢到過太太,說在夢裡,太太抱著她盪鞦韆,放風箏。
阮媽媽渾身彌散一股悽哀之色,縱使她舌燦蓮花,也敵不過託夢的太太啊。
身為江家後人,太太都叮囑不能幫忙了,四姑娘又怎麼會違逆她,她還納悶。孝順的四姑娘對江家兩位舅舅舅太太那是恨不得掏心掏肺,又怎麼會坐視江家有難不理,原來是太太的緣故,可是她要怎麼跟大夫人交代?
阮媽媽是無計可施了,她總不能拾掇四姑娘違逆已經過世的太太,一時陷入兩難。
芍藥站在一旁,撓著額頭,有些不懂,她覺得阮媽媽話說的不錯,姑娘應該幫忙。
可是又覺得太太的話不錯。姑娘不應該幫忙,頓時糾結上了,見安容苦惱的皺隴眉頭,芍藥罵道。“說到底還是那起子偷竊的賊最討厭,姑娘就該剁掉他雙手才對。”
說完,又扭頭看著秋菊,“都怪你,當初我說藥方放在姑娘手裡不安全,會出事。你要阻攔,要是放在老太太那裡,今兒怎麼可能會出事呢?”
秋菊差點氣瘋,怎麼怪她起來了,姑娘的藥方,自然該自己收著了,不過又慶幸不已,當初五姑娘說想看看秘方,讓她偷出去,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沒影兒了,也是她福大命大,不然今日她可就死路一條了。
阮媽媽猛然抬頭看著秋菊,眸底冰冷一片,小賤蹄子,就會誤事,要是秘方在老太太那裡,大夫人也不會要她偷!
安容端著啜著,瞥著阮媽媽的神情,嘴角劃過一抹冷笑,拿好處的時候,不見她後悔,出了事,就會遷怒她人了。
“沒事就下去歇著吧,”安容合上茶盞蓋道。
阮媽媽這才離開,走的時候是一步三回頭,險些踩翻給雪團的晚飯,芍藥忙過去端起來,納悶的看著阮媽媽。
芍藥瞅了瞅雪團的飯菜,裡面一根炸的金黃的雞腿,嘴巴撅了撅,雪團可真幸福,她十天才能吃一根雞腿呢,還沒有她的精緻。
海棠說,雪團算可憐的,宮裡的雪柔吃的才是山珍海味,芍藥感慨,她都羨慕妒忌雪團了,住的暖和,什麼事都不用做,沒事在地上打個滾,抱著姑娘的腿撒嬌就有好吃的了,老實說,她也會撒嬌啊……
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府里老人常說她們幸福,沒有嘗過顛沛流離之苦,這根雞腿,都夠尋常一家子一天的果腹之食了,又怎麼知道,在進府伺候之前,她也吃不飽飯過……
芍藥把飯菜給雪團送去,雪團正在迴廊上圍著圓球打轉,玩的不亦樂乎。
起身時,芍藥見到樓下有動靜傳來,便看了兩眼。
回屋後,芍藥一直走神,海棠喊了她幾聲,她都沒反應,不由得過來推她,“想事情就老老實實坐下來慢慢想,小心回頭也潑你一身髒。”
芍藥蹬了海棠一眼,呲牙道,“你才會被潑一身髒呢,我就是想不通,你說阮媽媽是不是家中出了什麼事,這幾日老是魂不守舍,就剛剛,春巧也不知道跟她說了什麼,我見阮媽媽都站不住身子,要是春巧沒有扶著她,她肯定會摔下臺階。”
芍藥說完,湊近海棠,低聲道,“你說偷秘方的會不會是阮媽媽?”
春巧是大夫人院子的丫鬟,這幾日頻頻來找阮媽媽,每回都是她來之後,阮媽媽就罵人,現在玲瓏苑的丫鬟最討厭的就是春巧了。
而且誰都沒有找姑娘說好話,只有阮媽媽,方才還跪下來求呢,賣秘方的是江二老爺,是大夫人的兄長,阮媽媽又那麼聽大夫人的話,各中緣由,用腳趾頭都想的明白吧。
海棠蹬了她一眼,低聲罵道,“你怎麼就不長點記性呢,禍從口中,早跟你說過那些死的慘的都是管不住嘴的,這些事是咱們能隨便猜的嗎,若不是阮媽媽偷的,回頭傳到她耳朵裡,你怎麼辦?”
芍藥吐了吐舌頭,“我記得你說的,我就是好奇的猜猜,我知道你不會說的,反正我覺得就是她,阮媽媽變的莫名其妙就是秘方被偷之後,她肯定是做賊心虛。”
海棠無奈搖頭,這事姑娘心裡比誰都清楚,光是從姑娘疏遠阮媽媽的態度來看,就知道阮媽媽跟這事脫不了干係,就是不明白,姑娘怎麼不戳破?
正巧冬梅噔噔噔上樓來,兩人見她朝安容走去,便也走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