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著兩隻腳丫子,目不轉睛地直勾勾看著前方,又嚇了一跳,該不會是夢遊了吧?
“凝凝?你怎麼不穿鞋子就出來了?你……沒事吧?”
莫妖嬈不敢大聲喊她,聽人說,夢遊的人是不能被大聲叫醒的。
宮莫跟在她後面進來,聽莫妖嬈這麼一說,他才注意到宮凝只穿著單薄的睡衣,光著腳丫子,剛剛在門口站了許久,寒冬的夜晚格外刺骨,她是傻的麼?竟也不覺得冷?
宮凝誰也沒有理會,就這麼一步一步,從莫妖嬈面前走過,一步一步,順著臺階向二樓走去。
莫妖嬈看見宮莫也從外面走進來,眼中閃過一抹疑惑,旋即又擔憂地望著走在樓梯上的宮凝。
“她是不是夢遊了?你剛剛有看見她在外面做什麼嗎?不行,夢遊這事太危險了,明天我就帶她去看心理醫生。”
“沒有。”原本無知無覺的宮凝忽地在最後一節臺階上停下來,轉身看著樓下的兩人,緩緩道:“媽,我沒有夢遊,我很好,你不要擔心。”
她說話時嘴角帶著笑,目光安靜,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只是,下一瞬,在莫妖嬈的一聲尖叫下,她身子一軟,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這一滾,宮凝在醫院躺了三天都還沒醒。
醫生說是輕微腦震盪,大腦有少量的淤血,等淤血在藥物的作用下漸漸散了,她便能醒了。
果然,又一天之後,她醒了。
醒來之後,宮莫覺得她似乎變了,又似乎沒變。
變的是,她看向他的目光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帶著隱隱的期盼與炙亮,沒變的是,她的笑容依然明媚。
日子似乎變的格外平靜。
直到宮凝出院了,方北凝才知曉她從樓梯上滾下來昏迷四天的事情。
聖大,社科系大樓一間教室。
“好端端的你怎麼會滾下樓梯?莫不是宮姝又欺負你了吧?”方北凝覺得很有可能,宮姝那人,什麼事幹不出來?
“沒有,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宮凝笑著道:“北凝,我的心,死了。”
方北凝一怔,立刻明白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也好。”她安慰道:“你早該這樣。”
是嗎?早該這樣嗎?宮凝垂下濃密的眼睫遮掩了滿目傷感。
確實早該如此,在八年前,就該如此。
下了課,宮凝回到家時,所有家庭成員都在,很難得,連很少歸家的宮旭都在。
宮姝最近表現得格外懂事,每天都會給宮子卿和宮莫宮旭泡上一杯上好的碧螺春。
父子三人有一個共同的愛好,便是酷愛喝碧螺春,為了討他們的歡心,宮姝特意去茶館學習如何泡茶,她也很有天賦,學了有大半個月,泡出的碧螺春竟比正兒八經的茶藝大師泡的還要有韻味。
於是,宮子卿與宮莫宮旭再也沒去茶館喝過茶,總是在下班的時候回來喝宮姝泡的。
一開始是晚上一起回來喝,隔了幾天,他們覺得實在饞得慌,於是午餐時間也會一道開車回來麻煩宮姝泡上一壺,父子三人喝了之後心滿意足地去上班。
宮姝越來越得宮子卿的歡心,就連宮姝想要進財務部當總監,他也力排眾議地給安排了。
宮姝資歷淺,學歷也淺,在財務方面一點專業知識都不懂,別說的財物總監這麼重要的職位,就是普通的會計都是沒資格做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宮子卿就是答應了。
宮姝又趁機安排了幾個不知道哪兒找來的人進了公司,都安排在不同部門,雖不是什麼大的職位,但也都是不可或缺的。
一時間,宮耀集團議論紛紛,都說宮子卿昏庸了,用人不當。
董事會的人也鬧翻了天,但宮子卿就是一意孤行,什麼意見都聽不進去。
更離奇的是,宮莫與宮旭竟也護著宮姝,父子三人將公司弄得烏煙瘴氣。
最後這事傳遍了帝都商圈,宮耀股市也是動盪不堪,股價一跌再跌。
所有人都等著宮子卿哪天將宮耀集團整垮,好跟在後面撿些便宜。
翟墨遠為這事單獨找過宮子卿,他剛一提及這事,宮子卿便很不耐地打斷他,壓根連個勸說的機會都不給。
一個月後。
春暖花開的好時節。
宮家父子三人已經養成了習慣,每天早上、中午、晚上都要喝一杯宮姝泡的碧螺春,一頓不喝,就渾身難受。
這天週六,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