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邊的猴三不經意地說:“她剛才說有事要到街上去一次,我就讓她去了。怎麼……”
胡四姨轉著小眼道:“我看她的神色不對。去,把她帶到我的房間來!”
“是!”猴三領意追湘蓮去了。
湘蓮剛要從池塘沿穿過往梅子的繡樓去,猴三從後面攆上了她。:“湘蓮,你等等!”
湘蓮緊張地口吃道:“你,你叫我?”
猴三沒好氣地:“不是我叫你,還有誰?媽媽讓你到她的屋子裡去一趟。”
湘蓮站著不動。
“你聽到沒有,媽媽讓你跟我到她那裡去。”猴三見湘蓮不動身子,動手拉了起來。
湘蓮緊緊抱著懷裡的物件死命地掙扎:“我不去,我就是不去!”
“你敢違抗媽媽的旨意!”猴三強拖了湘蓮就走。
湘蓮嚇哭了,乞求地說:“我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做。”一面掙脫家院的手臂,跑了。
家院後面追著,湘蓮一個踉蹌重重地摔在池塘邊,懷中的藥包飛到了池塘裡。
被告之出事的胡四姨隨一個女傭匆匆趕到了後院,大驚失色地看著眼前的慘景:池塘裡,浮著一水面的死去的魚兒。
池塘邊,湘蓮被家院等漢子們綁縛了起來。
家院跑到胡四姨身邊徵詢地:“湘蓮替梅子買了砒霜,這事幸虧發現得早,要不,事情就鬧大了!”
胡四姨莫名之火騰然而起,咬牙切齒道:“給我家法處置!”
家院對那些個家丁們說道:“照媽媽的吩咐,*她的衣服,吊起來示眾!”
家丁餓狼似的撲了上去,撕開掙扎著的湘蓮的衣服……
梅子臥室那邊傳來砸開窗戶的聲音,胡四姨抬頭望去,只見梅子砸壞了一扇窗戶,朝下喊道:“你們都住手!再不住手,我就跳樓了!”
“慢!”胡四姨止住了家丁們的獸行,吩咐道:“先把她吊起來,回頭再處置。”說完往樓上梅子住處去了。
梅子披頭散髮,一副死而無憾的模樣,讓精明老道的胡四姨心下震驚,就在那一瞬間,她的腿發了軟,她清楚明白的很,事情再鬧下去,梅子必跳樓無疑。這就叫“吃生米的鬥不過吃生稻的,吃生稻的玩不過拼了命的”。梅子真要是死了,她胡四姨的損失最大,在她的家當裡,什麼人都可以沒有,但不能沒有了梅子。想想自憐自悲,在梅子的房間裡又是哭又是鬧地折騰起來,她前言不搭後語地唱哭道:
“我這個人啊,怎麼這麼的命苦啊,養個女兒不貼心,養個狗兒還會聽我的話啊……想當初,她是沒人要,我把她買下了……啊喲喲……我的女兒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活啊?紅月樓就是這麼一點家當,經不起折騰,惹不得事啊……女兒啊,你要是不為我想,還有誰為我想了哇,我好生可憐啊……這麼多年,我疼了你,護了你……你這個沒了心肝的哇……你死我也不活了啊……”
梅子的耳鼓讓她的噪聲鬧得象灌滿了寺廟裡的鐘聲,她蹙起了眉頭,煩道:“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胡四姨陡然止住了哭泣,怔怔地望著梅子,悽悽地問道:“你答應了?”
梅子點了下頭:“我隨你到嶽府去還不行嗎?”
“真的。”胡四姨掛著淚水笑了。
“你把湘蓮放了!”梅子冷冷地道。
“呃,是,是是!”胡四姨忙不迭地應聲道,顛著屁股跑出房門去,嘶著破嗓子喊道:“來人啦,快把湘蓮給我放下來!”
麻三貴、吳子坤打點好了岳家要的字畫,剩下的就是曹國舅的腦袋要嶽文成的頭作模子,為這事他們專程到嶽府來請嶽文成。
聽見家院的喊聲,嶽文成從庭廊裡迎了出來,一見不是他心念的梅子姑娘,一下就洩了氣,冷冷言道:
“怎麼是你們?”
麻三貴討好地獻殷地湊上前:“公子,好訊息,我和子坤大人把畫師們都召集齊了,字畫呢,也都作齊了,呃……”
他剛要接著說什麼,嶽文成打斷了他:“你說的簡單點,畫的畫子呢,拿來了?”
“嘿嘿,畫都畫好了。”麻三貴喜滋滋地說道。“嘿嘿,已經安排去裝裱了。”
吳子坤出面說:“稟公子,我們剛剛到裱坊安排完就來稟報您,好叫你放心。”
“荒唐。”嶽文成厭煩地,“這麼點小事,做了就做了,稟報個屁啊!”
正說著,妖冶的胡四姨喜顛顛地揮了個花手絹跑了進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