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拉過那宦官問道:“請問,聖上是否接了遼西的急遞?”
宦官豈能隨意透露皇帝行止,搖頭道:“咱家不知,咱家只知道上諭令孫部堂現在就啟程南下!”
得到的回答也在意料之中,如果那宦官嘴巴松的像婊子褲腰帶,恐怕早就人頭落地了。但他卻從這其中感受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結合最近鬧的沸沸揚揚的大借款,以及武清侯之死,他似乎隱隱覺得這背後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推動著整個局勢如滾滾車輪一般向前碾壓。
想到此處,孫鉁一陣頹然,差點跌倒在地,多虧了那宦官手疾將他一把扶住了。
“哎,孫部堂可站好了,抓緊上路去吧,晚了萬歲爺該責罰了!”
說罷,那宦官帶著隨從絕塵而去,而與之同來的錦衣衛卻都留了下來,一個個默不作聲,虎視眈眈的注視著孫鉁,就像監管著詔獄中的人犯一樣。孫鉁暗歎一聲,衝那幾個錦衣衛道:“幾位稍等,孫鉁收拾幾件衣物這便上路!”
其中一名錦衣衛漠然道:“孫部堂不必費心,一切哥幾個都已經準備停當,部堂只需隨我等上路即可!”言談之時,幾名錦衣衛已經悄然站在了孫鉁的身後。
孫鉁無奈便只好跟著那幾名錦衣衛上了馬,一路飛奔疾馳,出了京師向南方而去。此刻的他心亂如麻,卻不知此一去是否還有機緣再見到那個滿腔赤誠熱血的軍中漢子。
一種預感時刻縈繞在心頭,朝中很多人似乎都巴不得李信死在錦州,而錦州的得與失又好像於他們無關一樣,這些因私廢公的朝臣們,真把國家公器當作為一己謀利的工具了。
孫鉁的心在滴血,在吶喊。他真想問一問皇帝,這江山究竟還是不是你朱家的江山,這大明究竟還是不是你朱家的大明?難道你就這般昏聵,任由魑魅魍魎忝居廟堂,奸佞把持朝政?難道你就忍心看到這大好的山河毀在你的手中嗎?
此時此刻,孫鉁突然就想到了那個曾向嘉靖皇帝上《治安疏》的海瑞。他突然就笑了,他笑的是自己,笑的是海瑞。明明知道皇帝是個昏聵的君主,卻仍舊寄希望他能夠撥雲見日澄明視野,趕走奸臣,廓清朝局,還大明一個朗朗乾坤。
不說別的,僅僅從當今聖上處置武清侯一事上便可見一斑,凡事不依律法,以好惡為之,卻又出爾反爾,導致借款一事功敗垂成,只怕這件事也成了皇帝下決心派自己南下的一個誘因了吧。
孫鉁離開京師南下,朱由檢的心裡也多了些底氣,他至少還是知道孫鉁此人既有忠心,又有能力,只要江南那些蠹蟲果真貪墨了絲綢,此人必然能將銀子從那些人的嘴裡摳出來。
但那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眼下還要著落在借款上。百官們仍在抵制,朱由檢便決定改換套路,決定從周皇后的父親周國丈入手,讓他給百官做個表率。
朱由檢當夜便去了周皇后的寢宮……次日一早便有周皇后宮裡的宦官出了紫禁城,直往周國丈家而去。
第四百八十九章 國丈捐錢
大明國丈,嘉定伯周奎一早上心情正好,在自家院子裡提著鳥籠子,正哼哼呀呀的好不愜意,卻見家丁一溜小跑的闖了進來。被破壞了好興致的周奎一臉怒意,正要發作,只聽那家丁略帶慌張的道:“老爺,老爺,來了,來了!”
眼見家丁慌慌張張,說話又詞不達意,本就有些怒意的周奎更加生氣。
“越來越不像話了,連句話都說不明白,這府中的規矩是不是該立立了?”
家丁聽周奎說要立規矩,當時就嚇的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聲聲求饒。
“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府外來了,來了……”
費了好半天勁,周奎終於弄明白是誰來了,不就是宮中的宦官嘛,慌張個甚來?
周奎不屑的踢了家丁一腳,滿不在乎的說道:“趕緊起來吧,這次就饒了你,再有下次打出府去。看看,看看嚇的這個德行,不就是宮中的宦官嗎?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府上,當這是武清侯家嗎?去,去把那宦官領進來吧!”
周奎絮絮叨叨的訴說著自己滿身心的驕傲情緒,讓那家丁去把宮中的宦官請進來。家丁如蒙大赦一樣,倒著退了出去,又一溜小跑的往門口去。不多時,宦官被領進了園子。
那宦官見了周奎以後恭恭敬敬的行禮,這才說起此來的目的。
“萬歲爺讓奴才給您老傳個話,說是讓您老起個表率作用,帶頭……”
這話才說了一半,周奎只覺得忽悠一下,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表率是那麼好做的嗎,這個頭是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