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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用自己想表現的方式去演繹。”

尹然點著腦袋聽老師的指導,同時重重撥出一口氣,心裡倒是滿滿當當的什麼都想不了,然後他聽到有人叫了他的序號,便應出一聲,又轉頭說:“老師,我去排隊了。”

程洛點點頭,看著這個學生的離去,他轉而去盯另一位學生。少明戴著耳機,音量稍響,壓過了舞臺上的演奏聲,令他沉浸在自己的一方世界中。沉浸少時,他自覺有人站在他旁邊,便抬起頭,拉開一邊的耳機問:“到我了?”

程洛搖搖頭,又動動嘴,想說什麼卻在最終憋了回去,於是少明再次沉入自我中,在座位上搖頭晃腦地聽。程洛並不想打擾他的好心境,出手擼滑一下對方的腦袋,便踱步去前方的幕口,傾聽各位選手的琴聲。尹然的狀態一向很穩定,並且近階段拋開了機械又慣例的演奏方式,曲調裡帶著自我的情感,雖然並不濃重,但也因此能很好地配合大賽所提供的鋼琴協奏員。這是個很不錯的特性,也是樂團最歡迎和接納的一種演奏者的型別,如果他能無誤地拿到一個名次,那麼他的將來就基本有了著落,至少最差的結果也應該是進入市級樂團,做一名小提琴手——這樣想著,琴聲已緩弱,程洛下意識地點點頭,心裡也透出一絲明快。轉身面對入幕口,他聽著場外的鼓掌聲,用目光迎接學生的到來。

尹然因激動而有些小喘,跑走幾步來到老師面前,皺著眉頭索要評價。程洛面無表情地眨眨眼,憋了小會只說出兩個字:“可以。”卻令對方鬆懈下全部的一切,稍稍後退一步嬉笑開來,沒心事的從旁休息。

程洛則走到少明面前,拍拍他示意準備。少明立馬來了精神,他是個人來瘋的人,緊張比不緊張有用,所以作為老師的程洛並不多說教什麼,只是跟在後面幫他搭把手,將其送去上場口。少明轉身面對他整理儀容,見他神色凝重地看自己,反而笑出一臉燦爛,勸慰道:“我昨晚拜過你哥了,他會保佑我——今天抽籤的運氣也不錯,所以我鐵定行。”

程洛點點頭,“好”出一聲,並遞上手中的琴。

邱少明有著同尹然相對立的特性,並沒有太多的耐心,毅力,對著譜子刻苦學練,更無法接受教條式的指導。但並不能說這樣的學生就是不要好,就是差生,恰恰相反的是,大凡在樂壇裡稍有名望的藝術家,往往都有著讓人搖頭道錯的年輕時代——極其自我的獨立感觀、聯想力、感染力,以及敏感、多惱,再配合從學時所經歷的一系列不如意,使他們很可能在日後出現大爆發——只需要一個適合他的機會。

然而,正是因為這個機會可遇不可求,所以有多少不切實際的疑似藝術家被迫轉行,退回到平庸的起點……

一個人站在臺上的邱少明沒有選擇協奏員,而是以獨奏的方式演繹曲目,從震響的樂聲中可以判斷出他投入了。

在練習階段,程洛曾經聽過很多遍的參賽曲,如今不得不承認,這是那人詮釋演繹的最好的一次。有好幾處,他都被不自禁地帶過,隨著曲調感懷而忘了去做評判,然而感動歸感動,卻免不了存在問題,這也是少明特有的不穩定性,以至於當公佈獲獎名單後,程洛站在後臺,從容且意料之中的面對下場而來的學生。

邱少明垂頭喪氣,低垂眼眉前行,使得本該振奮的尹然也不敢造作,跟在他後面見眼色。

程洛不是個會扯談的人,得到比賽結果就意味著這次的任務已完結,所以在辦完一系列手續後,他不言不語地帶著學生離去。一路上三個人沉默寡言,少了少明的妄動好說,氣氛一下子變得冷嚴非常。

直至進入旅店,尹然在兩人居的室內單獨對少明示好道:“時間還早,我們待會去逛街吧,我請你吃東西。”

少明憋了一會,終於開口問:“吃什麼?”

尹然得了個臺階,笑開了,說:“不知道,坐車的時候看到這附近有一條小街,我們去看看,順便買點東西帶回去。”

少明垂了腦袋點點頭。

“那我們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後就出去,要不要跟老師說?”

少明依舊點點頭,起身拿出換洗衣物,回:“我去老師那洗,我跟他說。”

他獨自出屋,按響了隔壁房間的門鈴,房門應聲而開,他在屋外默默地走將進去,一直走進那人懷裡。程洛一手攬他,一手將門關上,然後就靠著牆,把他摟在臂膀之中。

八個人的決賽,六個獲獎名額,邱少明是第六名。雖然得了名次,但從另一個角度而言,他也是最後一名,並且除了獎狀,一無所獲。這個滋味當然是不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