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但那不可能!南陽王是保家衛國的將領,他的重兵一旦離開幽州,保不準有外寇進攻,皇上是無論如何不會動用南陽王手裡的兵權的!”
楚雅依舊無言,沉寂著,神色冰冷。
皇后緩緩蹲下來,仔細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輕聲道:“當初你娶孝寧,也是為了南陽王手裡的兵權吧?本宮可是知道,為著這事,邵貴妃母子一直記恨著,本宮將趙婉硬塞過去,趙婉在壽王府定是不好過的,雅兒,本宮救了孝寧一次。”
她三番幾次提起楚瓷,令楚雅眉頭微微一動,神色也有些冷凝。
趙皇后笑了一下,“邵氏母子狼子野心,本宮心裡比誰都清楚,如果當初孝寧嫁過去,楚嶸也必會為了奪宮而用孝寧威脅南陽王得到他手裡的兵權對付我們,趙婉其實是一顆沒用的棋子,你的王妃才是最重要的一環!”她的眼裡顯現出一抹殘酷的神色來,“趙婉撐不了多久了,眼下最關鍵的是你府裡的孝寧,雅兒,聽本宮一句勸,利用孝寧拿到南陽王手裡的兵權!本宮不相信你對孝寧那麼好是喜歡她,可笑,哪裡來這麼多的感情?太子和太子妃相敬如賓,又何嘗不是為了各自背後的利益?”
風起雲湧之際,趙皇后將一切利害關係都攤開在楚雅面前,血淋淋的真相和事實,叫楚雅眉頭擰起。
他早就料到了這一切,只是緘默著,片刻,聲音沙啞道:“南陽王不能動。”
南陽王不僅是楚瓷的父親,更關乎整個晉國的安危,他一動,邊境蠻國蠢蠢欲動,猶是陶氏一族,定是要佔領幽州城攻打京都。
皇后聞言猛地臉色一變,站起身來,張開雙臂原地轉了一圈,臉上是近乎猙獰的冷笑。
“楚雅,你是想留著南陽王為你所用?真當自己是他的女婿?”
“南陽王一動,內憂外患。”楚雅冷冷道。
屆時大晉動盪,真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
“本宮不信!”皇后冷冷盯著他,“何為內憂外患?內不治,才有外亂,正所謂齊家治國平天下,內憂外患也是如此!平定叛賊,穩固朝堂,肅清佞臣,清風霽月,才有足夠的能力保家衛國抵禦外寇!楚雅,你現在最大的敵人是你的幾個兄弟!除不掉他們,你和孝寧都別想過安穩日子!你自己考慮清楚!”
皇后大為惱怒,狠狠瞪了他一眼,轉過身就走,走至門邊,身影又頓住,淡漠道:“孰輕孰重你自個兒掂量,不過本宮不是拿孝寧威脅你,南陽王手裡的兵權本宮必要到手!”
也不怪乎她氣急,這段日子邵貴妃一直在和她那義弟邵正廖暗地裡忙活起來,估計也是等著太子一去就動用武力逼宮奪權!朝堂中勢力分派,爭奪不斷,而太子這事叫許多大臣開始動搖決心,趙家和太子得不到擁護,她就得另謀他法,必須要準備一個萬全之策。
光明之途是太子度過安危繼續擔任儲君,萬全之策是暗地裡召集人手來硬的,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兩條路,必須都要準備妥當。
她不允許敗北!趙家必須風風光光再承百年!
華蓋殿的大門再次被開啟關上,殿內空蕩蕩的,好似皇后從未來過。
楚雅依舊筆挺跪著,心裡轉過了許多心思,最後想到了楚瓷。
楚瓷還在府裡頭等著他,而他每次離府之前都會跟她說一句“安心等我回來”,好叫她安心。
他想起他二十多年來的人生,波瀾不驚,看似溫和有情,實則冷淡疏離,與誰都不近不遠,唯獨遇到楚瓷,他才真正有了溫情,想去關心她在乎她,娶她為妻,是他一生之幸。
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深。
他早知道朝堂中錯綜複雜、盤根錯節的關係,也料到早有這一天,真到這一日的來臨,他只感到深深的無奈。
楚瓷,那是他的妻子,他如何能利用她強取豪奪她父親的兵權?先不說南陽王忠心耿耿正氣凜然願不願意為自己的女兒交出權力,他最擔心的還是南陽王一旦無法駐守幽州會招來皇帝殺禍,畢竟忤逆皇命私用兵權是一樁死罪。皇后此舉是要逼死南陽王,置南陽王府於不義!
而不聽命於皇后,趙家就沒有足夠的兵力抵抗邵氏,太子一去,怕引起叛亂,趙家一倒,皇后失勢,他們誰都沒有活路!屆時南陽王還是會遭到他人的威脅。
楚雅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身前身後逼仄得他眼底血絲瀰漫。
從求娶楚瓷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有今天的地步,該來的終究躲不過。
他忽的抬起眼睛,鳳眼流轉過一抹琥珀色的冷光,半晌冷笑。
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