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黑了。爺爺整頓一番,就帶著我出發了,朝潘家祖屋走去。那天我記得很清楚,是沒有月 色的,路上也沒行人。只有村裡的狗瘋狂的叫聲,劃破整個黑夜。爺爺帶著我走了二里路左右,來到潘家祖屋面前。門前少人跡罕至,雜草都長半米高了,隱約有一 條小路,通往屋子。爺爺打著手電筒,扒開前面雜草,在前面帶路。我心驚膽寒的跟在後面,叢裡傳來不少蛐蛐的叫聲,總算有點生機。
來到大門前事,天已經黑了。藉著燈光,一條破鎖在門上晃動。爺爺輕輕一推,鐵索斷裂,門被開啟了。裡面散發著陣陣腐朽的氣味,空蕩蕩的,沒有東西。只有不少殘布,掛著堂屋裡。陰風灌了進來,輕輕擺動。我打了個激靈,手直冒冷汗,緊緊拉住爺爺,生怕走丟了。
爺爺眉目緊鎖,開啟箱子,拿出一面八卦鏡,放在手電筒前面,經過反射,屋中出現一面八卦光亮圖案,能看到的東西,總算多了點。爺爺帶著我,小心的走上樓 梯,樓梯是由木頭做成的,也不知過了多少年,發出“咔咔”刺耳的響聲,彷彿隨時都會崩塌一樣。也不知走了多久,總算來到樓上。一塊殘部把路口擋著,爺爺猛 的一扯,急轉燈光,往裡面照去。
“喵!”一聲尖銳的叫聲,刺進我骨子裡,我嚇得心都差點跳了出來。嚥著口水,往前面望去。只見一隻黑貓從屋裡閃過,跳在視窗,回頭向我們望來。幽深的瞳孔在燈光的照耀下,發出詭異的亮光,似乎暗示著我們什麼。屹立一會,從視窗跳了下去。
“黑貓一出,百鬼齊哀。”爺爺喊了一句,開啟木箱,拿出幾根蠟燭,視窗點了一根,樓梯口點了一根。其餘的四根,按照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擺了起來。等爺爺弄 完後,我才盯著房屋中央,駭得半天何不攏嘴。只見那四根蠟燭中間,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堆枯骨,疊在一起。空蕩蕩的眼眶,正朝我這邊望來。我嚇得大叫,跳了 起來,一不小心,把樓梯口的蠟燭踩到了。爺爺連忙過來,把蠟燭扶了起來,對我說:“記住,視窗和樓梯口的蠟燭滅了,我們就出不去了。你給好好守著。”爺爺 當時也不憐惜我,把這麼艱鉅的任務交給我。我愣愣的點下頭,心想視窗風大,先把那護著吧。於是跑到視窗旁邊,用手把燭火護住。爺爺找了根線,把手電筒和八 卦鏡固定在屋頂上,整具枯骨被四方燭圍著,八卦光罩著。
爺爺開啟木箱,翻出墨盒,扯出一根線,沾上墨汁,在地上彈了半天,很快彈出一具棺材的線框,意思是送他入土。還有一層意思,畫地為牢,不讓他跑出來。隨後拿出一個乾坤袋,握著木鏟,一塊一塊的,把骨頭鏟進袋中。
“注意點,快來了。”爺爺回頭看了我一眼,見我只注視著他,就警告我一聲。我連忙點了點頭,回過神來。往窗戶外望去,卻也沒什麼動靜,就是靜靜的,駭的要 命。正當爺爺把屍骨收了一大半時,一陣陰風突然吹了過來。寒氣逼人,我連忙用手護住,可惜無絲毫用處,手中蠟燭漸漸熄滅。不由緊張叫出來:“熄了,熄 了!”爺爺加快動作,對我道:“墨尺。”
我這才想起,懷裡還藏著道長的寶貝,趕緊拿了出來,在窗戶邊亂揮。爺爺眉頭一皺,喝道:“燒了!”我這才回過神來,跑到爺爺身邊,蹲在地上,把墨尺放在燭 火上。還沒點燃,窗子咔嚓一響,又一陣暗風吹了過來。四方燭全部被吹滅,只剩下樓梯口的蠟燭了。頭頂上的八卦燈也被風吹的擺動,不住亂晃。我心都踢到嗓子 邊了,少了四方燭和八卦陣,拿什麼鎮住這具枯骨。
“吱。”一聲撕裂的響聲,爺爺手中的乾坤袋裂開一個口子,一塊骨頭掉了出來。爺爺趕忙拿出墨線,把乾坤袋纏住,對我道:“看著幹嘛,還不去護著蠟燭。”我拼命點頭,跑到樓梯口,拿出墨尺,在上面燒了起來。心中不住念道:“菩薩保佑,道長保佑。。。燃啦,燃啦。”
沒過多久,墨尺上閃過一絲火光,逐漸燒燃,此時蠟燭也被吹滅了。見我點燃墨尺,陰風越來越大,把窗戶吹得“嘩啦啦”直響,屋裡的殘布也四處亂飛。我拼命護 著手中的墨尺,不過這麼大的風,也沒吹熄它,反而越燒越旺。我這才知道陰風吹不滅它,於是舉著墨尺,望著上面閃閃發亮的火焰,大呼小叫:“爺爺,寶貝,寶 貝。”
爺爺此時已經把屍骨裝進乾坤袋,看到我活蹦亂跳,莞爾一笑。然後把工具都裝了起來,準備收工。我們剛走到樓梯口,爺爺眼角一亮,二樓旁邊,還有一個側門,心中一警覺,沉聲道:“不對。”於是打著電筒,走到側門旁,把門拉開。
“哐當!”一聲,又一具僵硬的屍體,迎面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