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之情,不比尋常,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我捱了這一下後,兩個人都愣住了。十三首先反應過來,上前抱起我。“青冉,你是不是瘋了!”我看他的表情,既懊悔又憤怒,我琢磨著他一定不解恨,可別又和太子打起來,於是拉著他衣袖,一臉痛苦:“我怎麼知道你會真打!這一下,可要命了。哎呦——”其實我也不是裝的,後背真的超痛,身子稍微一扭動,就痛得揪心。
“你別動,我帶你去看太醫。”十三抱起我,猶有不甘的瞪了太子一眼,隨即匆匆離去。我雖然痛的難受,但也解決了一場鬥爭,心中還是有一點小小成就感的。當時我若不攔上去,這一下打傷太子,十三就闖大禍了,傷了我不要緊,太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康熙還不得讓我們都跟著陪葬。
之後我問了跟在十三身邊的太監,才明白這事的前因後果。太子與十三本就話不投機,又不知怎麼將話題扯到十三的生母章佳氏身上,而太子竟然說這章佳氏是個短命鬼,十三一下子惱起來,兩人發生了一些口角,隨即大打出手。
太子真夠口無遮攔的,他說話難道都不經大腦思考的嗎?這種話無論誰聽了,都不會好受,更別說十三了。更讓人生氣的是,事後太子竟對人說,自己的額娘也是個短命鬼,他也沒怎麼樣,十三根本就是藉機找事。我聽了著實來氣,這麼混賬的話虧他說得出口。
這麼一來,我倒是得了幾天清閒日子。不過這種日子也不是好過的,我不僅後背極痛,連著前胸也鑽心似的疼,躺著背疼,趴著胸痛,沒一個姿勢是舒服的。記得那天太醫看過我的傷,出口就倆字,內傷。我和十三面面相覷,都覺得不可思議,我更是哭笑不得,從小到大沒少受傷,就是沒有受過內傷,這下好了,什麼都有了。
躺在床上,心情簡直鬱悶至極。大過年的,單單隻有我受到這種待遇,還有沒有天理了,不能什麼事都叫我遇到啊,都說人倒黴到一定時候,就會開始走好運,我何年何月才能等到這個“一定時候”呢?
因為這身傷,大年初一我只能在床上度過。聽靜姝講述,年初一的早上熱鬧極了,早晨天剛亮,百官都齊集太和殿廣場給康熙拜年,廣場上排列著鑾駕儀仗,大殿屋簷下排列著皇家樂隊和金鐘、玉磬等樂器。到了辰時,欽天監官員宣佈時刻已到,午門上鳴鐘擊鼓,樂隊奏響音樂,康熙登上太和殿寶座,鑾儀衛官員甩響靜鞭,贊禮官高喊“排班”。百官依照廣場上擺放的銅製“品級山”所標註的品級位置,列隊下跪。這時由兩名大學士跪捧賀表,由宣表官宣讀。讀畢;百官行三跪九叩大禮。禮畢;康熙賜座賜茶,百官繼續要叩頭謝恩。茶畢,靜鞭再鳴,樂隊再奏,康熙下殿,百官退朝,賀歲拜年的大典就算完成了。這時,康熙便將早已備好的裝有“如意”的荷包,賜給身邊的八旗子弟、宮女、太監們。靜姝講到高興處,從懷中掏出一隻荷包,裡面裝了一隻玉如意和幾隻銀錢,我看著她的興奮勁,心思也不由得飄到了那個鐘鼓齊鳴,波瀾壯闊的盛大朝拜上,如果當時我也在場該有多好。
想歸想,我還得正視現實。靜姝手裡的荷包我也有一個,初一的下午,康熙特意來看過我,還賜了我一隻如意荷包,並誇讚我將事情處理得很好,讓我靜心休養,臨走前又留下一大堆補藥。我不知這特別的恩寵帶著怎樣的意味,但看在他人眼中,只怕已變了色彩。各種無謂的猜測並不能影響我什麼,可我又無端難過,心情一天比一天差,傷勢也跟著重起來。
我呆呆看著窗外明媚的天空,心裡像堵了塊石頭一樣,又悶又沉。正在發呆,聽見屋外有人小聲道:“十四爺吉祥。”
心裡怦怦跳了幾下,我無端緊張起來,定定看著門口。“吱嘎”一聲輕響,一人推門而入,正是十四。
他進了屋,只瞧著我看,一語不發,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一絲憤怒。我被他盯得不自在,只好側臉不去看他。一陣窸窣的腳步聲,我感到他已經走到床邊。我正想發話,手腕卻被他一把扣住,我驚疑抬頭,正對上他亮的灼人的目光,迎著窗外朝陽,映出一張慌亂的臉孔。
他微一使力,將我整個翻過來,一雙手緊跟著伸到背部,似要將我身上的衣衫褪下。我心頭大驚,倉皇按住他已經探上我脊背的手。
他一愣,默然盯著我,目光如炬。這樣的十四,銳利的讓人有些害怕,我心頭急跳,直往床角瑟縮。
對視了半響,他手勁一鬆,陡然笑了起來。
[密綰同心結:第二十六章 探病]
“幹嘛用這種表情看我?”十四順手拉了一張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