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了冬衣,開春的時候,阿南拿這個給景修和阿公還有她做了三身夏裳。
阿公的和景修的已經做出來了,阿南的還沒做好,她說等過陣子空閒了就接著做。
她先做了景修的,景修便有新衣穿,聽她說話,他也知道這身新衣裳該穿了,要不阿南惦記著。
“好。”景修回她,推著她單薄的小背往前走。
阿南看見了果子,可去找它卻走錯了路,日頭到了中間,兩個人身上都沒力氣了,阿南也一身的汗,氣喘吁吁,景修在她背後撐著她的背,說:“再找一圈,再找一圈我們就出去。”
這話他說了很多遍了,他只管說,阿南不聽便出去,阿南聽就繼續走。
景修不怪阿南,他聽阿南的。
“我明明看到了的。”阿南喃喃。
“那還找一圈。”
“景修,是了。”阿南還想找,她扭過頭,抬起小臉,深深地吸了口氣,她聞到了樹葉發漿的腐爛味,聞到了松木葉子的香味,聞到了……
她朝聞到了果子香的味道的那邊走,鑽進樹與樹之間的間隙,忽略掉腳心之前踩到地上的尖刺的疼痛。
她好痛啊,不過不能開口說,景修聽了,又要揹她。
景修好餓,沒力氣了。
她也好餓,餓到聞到了果子香。
他們穿過了一道又一道的荊林,果香味近了,濃到景修也聞到了,景修的步子快了,他臉上全是被密林裡的木叢上面的鐵刺刮出來的血跡,密密麻麻,阿南臉上也有,景修見了心口難受,便把她攔到身後,讓阿南抱著他的腰,貼著他的揹走。
“那邊。”阿南貼著他的背,又他的背上拱起她的小臉,又拱起她的鼻子,小豬一樣地嗅著,伸出小手,給景修指地方。
景修朝她指著的地方,帶著她往前走。
“阿南,你趴我身上。”到了近處,果香味更近了,周圍全是鐵刺樹,景修的臉被紮了,他小心拔出那根紮在他臉上的刺藤,感覺自己臉上的血往下像小河流水一樣地往下淌。
景修的臉好痛,可阿南還在他身後,他要擋著,好在地上有個小洞,他小心蹲了下來,把半臉趴在爛臭的泥地裡,回頭與阿南道:“阿南,趴啊。”
阿南看到了血,她趴到了景修的背上,眼睛裡冒著她不喜歡掉的沒用的貓屎,她抽著鼻子,努力把自己平攤在景修的背上。
洞太小了,她要化成一塊布貼在景修身上,才能過得去。
景修已經奄奄一息,他以為他穿不過這個洞了,還有刺扎進了他的腦門,他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活得下去,但他盡力地往地上貼,往前爬。
他要貼得更低一點,在他身上的阿南才不會被刺針扎。
“景修,景修。”景修腦袋昏沉沉,停了幾步,阿南在他背上哭,小聲喊著他的名字,景修知道自己還要動,就又往前拼命地爬。
阿南找到果子了,他帶著她找到了,就要走到了,不能停在這裡。
他又往前爬,爬了幾步,他鼻子裡全是一陣異香味,景修抬頭,看到了面前一粒長在一棵只有樹杆沒有葉子上的紅果子,他好餓啊,他張口就想咬去,可嘴一碰到上果子,他想到了阿南還沒有吃,轉過頭就朝背上的女娃娃看去。
果子在他嘴裡化成了一股漿,飛快滾進了他的肚子裡。
景修驚了,扭頭看了幹樹杆一眼,看果子還有一大串掛在樹上,他叫了一聲:“阿南。”
阿南嚇到了,她擔心地朝景修的嘴看去,“嘴麻不麻?”
毒不毒?
她還想著,要是找到果子,她要先吃,不毒再給景修吃。
她毒死了不要緊,景修回去還能跟阿公過活,阿公也還有景修服侍。
可景修怎地先吃了?
“不麻,阿南你吃,甜的,好吃,比肉都好吃。”景修奮力從惡臭的爛泥地裡抽出一隻手要去摘,可他手上全是黑色的連果香味也蓋不住味的惡臭爛泥,他道:“阿南你去摘。”
阿南的手也是髒的,她和景修一樣,身上都是黑爛泥,她揪著景修的肩膀,往前爬了爬,爬到景修的肩背上,也用嘴去夠。
果真是甜的,阿南吃了一粒,又一粒,連著吃了六七粒,聽到景修嚥著口水問:“阿南還吃嘛?”
景修饞了,阿南還想吃,可景修要吃了,阿南忍著貪婪的想把果子全吃掉的肚子,她縮到了景修的背上,讓出了位置。
景修太饞了,阿南一吃了點,他像餓死鬼投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