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金世遺的足印埋掉,三人用盡氣力透過了這個地區,再走一天,珠穆朗瑪峰已經在望。可是他們也都精疲力竭了。冰川天女雖然不怕寒冷,但到了這樣的高度,由於缺乏氧氣,一樣令她覺得胸口疼痛而脹塞,呼吸十分困難。唐經天內功根基最厚,稍好一些,李沁梅則更是支援不住,但是為了一個希望,她仍然堅持著,在冰川天女和唐經天的扶持下,一步步走近珠峰。
那正是雪崩過後,珠穆朗瑪峰上風雪呼嘯,從下面望上去,但見雪峰插雲,簡直是兀鷹也飛不上!
冰川天女和李沁梅仰望珠峰,心臟都幾乎要停止了跳動了,不約而同的想道:“金世遺怎能攀上這座高峰。呀,那定是凶多吉少的了!”但這絕望的語言,誰也不肯先說出來。李沁梅忽然低聲說道:“這是第幾天了?”她在冰塔群中經過一度昏迷,日子記得不大清楚,但覺得好似己過了金世遺生命的期限。冰川天女唰的一下面色變得灰白,她猛的記了起來,她們在喜馬拉雅山上已過了七個白天和黑夜,那就是說早已過了期限一天一夜了!
霎時間空氣都好似冷得凝結了,眾人本來都己精疲力竭,這時更覺手足痠軟,絲毫也不能移動。白天又過去了,但見蒼白無力的月亮,從珠穆朗瑪峰上悠悠升起,良久,良久,唐經天嘆了口氣道:“咱們該回去啦!”李沁梅叫道:“不,我不回去!”
冰川天女悽然地看著李沁梅,正想說話,忽聽得冰坡上有人叫道:”阿梅,是你來了嗎?”李沁梅跳起來道:“媽媽!”抬起頭一看,只見馮琳笑喜喜地在冰坡上招手。
唐經天大喜叫道:“姨媽,你找到他了嗎?”馮琳道:“找到啦!”李沁梅一下子精神抖擻,竟然跑得比冰川天女還快,先到了母親的跟前,忽地又墜進了失望的深淵。失聲叫道:“他在哪兒?”馮琳伸手一指,道:“你看!”
只見前面的冰壁上刻有幾行字跡,那是一首詩,詩道:“不是平生慣負恩,珠峰遙望自沉吟,此身只合江湖老,愧對嫦娥一片心。”冰壁下面還剩下幾個未被風雪埋掉的拐印。
冰川天女心頭沉重,只有她能稍稍理解金世遺題詩的心情,那是一種極度自尊而又極度自卑的錯綜複雜的心情,他終於舍掉了渴望已久的的人間溫暖,在這冰雪的世界中又悄悄地獨自走了。
李沁梅但覺一片茫然,十分不解,嘆了口氣道:“嗯,那麼,他還是走了。”馮琳道:“你瞧,這幾行字是他用鐵劍刻出來的,如果他臨死垂危,哪還有這份功力?”李沁梅心中稍稍安慰,仍是悵然他說道:“可是,他還是走了!”
珠穆朗瑪峰頂的月光,透過漫天風捲的冰雪,灑到眾人身上,冰川映月,意境分外悽清,眾人都覺心頭一片寒冷。馮琳恨恨說道:“這小子真是豈有此理!”忽又噗嗤一笑,道:“你愁什麼?只要他不死,媽總能給你把他抓回來,讓你打他一頓消氣。”這說話當然是故意逗女兒笑的,馮琳看了這首詩,也早已明白,金世遺乃是下決心避開她們,再要找他,那是更不容易的了。
風雪漸漸減弱,李沁梅忽道:“咦,這了個雪球怎麼如此奇怪?”只見冰坡上滾下三團白色的東西,馮琳“噗嗤”一笑,道:“那不是雪球,那是你的姨父、姨母,咦,還有一個人似是呂四娘!”話猶未了,那三個“雪人”已是從冰坡上滑了下來,到了珠穆朗瑪峰腳,縱聲長笑,拍掉身上厚厚的積雪,果然是唐曉瀾馮瑛和呂四娘。在珠峰腳下呼吸當然比上面舒暢得多,這三個人乃是當世武功最高的人物,到了下面,精神恢復,誰也想像不到,不久之前,他們是那樣的困頓疲勞,在珠峰上面,幾乎喪掉了性命。
馮瑛一見兒子,心花怒放,攬著冰川天女,輕輕摸撫她的秀髮,笑道:“你現在對我不生氣了吧?”馮琳笑道:“我答應過給你找一個好媳婦兒,瞧,你現在該稱心滿意了吧?”冰川天女羞得低下了頭,想起以前將唐經天的母親誤當他的姨媽之事,不禁暗笑。真想不到天下竟有這樣相似的人。記起唐經天的話,暗中留意,這才分辨出她們笑時果不相同,一個在左邊面頰現出梨渦,一個卻在右邊。
馮琳又道:“我答應你們的事已辦到了,你們答應我的事呢?”唐曉瀾道:“怎麼,你們還沒有見著金世遺嗎?我叫他在這裡等你們的呀!要不,他就是到方今明的家中等候你們了。”馮琳道:“他才不會呢,你瞧,他題的這首詩。”
唐曉瀾看了題詩,黯然不語,半晌說道:“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他的行徑比毒龍尊者當年還要古怪。”將他救治金世遺的經過告訴了眾人。李沁梅聽了一喜一憂,喜者是金世遺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