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於何處?”
李玉娘看著他,又瞥了一眼顧潤,雖然心裡想問“你怎麼不去問你那好二弟卻來問我這被指害死你母親子的人”,可到底還是嚥下那話正色答道:“我將娘子葬於鳳凰山下,與未出世的小娘子一起……”
“小娘子?是個女兒嗎?”顧洪牽起嘴角,未曾笑出,已經又是一串眼淚滑過臉頰。吸了下鼻子,他的聲音隱有鼻聲,又問:“昱兒何在?莫不是被送回了姜家?”
李玉娘搖了搖頭,隱約覺得有些怪怪的,卻又想不出什麼,“顧昱與我同住,你若要此刻尋他,就要去碼頭了。”自打和蒲安出過海後,顧昱那小子是徹底迷上了那些船,半月倒有十天是在碼頭上度過的。
“如此,請玉娘陪我去祭一下娘子可好?”
點點頭,李玉娘偏著頭想想,又道:“請容玉娘準備一二。”
眼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問答的俱是平靜,一旁的顧潤卻是急了,“大哥,你是怎麼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要這賤人退還了侵佔嫂子的財產啊?你和她這麼客氣幹什麼?祭嫂子還不容易嗎?等要回了財產,買上幾車紙線燒給嫂子才好啊……”
“平成,”顧洪輕喚一聲,在顧潤應聲看他時卻是突然面色一正。“平成,你說我娘子是為玉娘所害,那我問你,她被害之死你於何處?可是親眼所見她為人所害?還有,她被人所害而亡,為何尚有時間把房產田產賣於你?難道是她事先就知有人要害她?”
“不、不是……大哥,這賤人與那陸都頭……嫂子早知看出了他們的姦情,這才……”顧潤喃喃分辨著,顧洪卻根本不給他再說下去的機會,厲聲喝問道:“你乃我堂弟,卻為何竟前不曾安葬堂嫂,後不曾撫育遺孤?平成,顧潤,你還真是我的好弟弟啊!”
顧潤被問得啞口無言,在顧洪逼近時,他只能連連後退。心中暗自驚奇:怎的這書呆子一般的堂兄在外打混了三年,竟似突然變得精明瞭呢?
雖然心中驚怕,卻仍是強辯道:“大哥,你是怕這賤人迷了心竅啊!殊不知如花似玉背後是蛇蠍心腸,你現在被她暈了頭,錯把親人作仇人,以後有得你後悔的!”
“親人作仇人?我只恨當初為什麼把你這無情無義的東西當成親兄弟一樣看待,是我錯,是我害了娘子……”顧洪捶胸哀嘆,指著顧潤喝道:“你這無恥小人,我定要告上衙門,請大人為我主持公道判你重罪……”
他這一番話,固然讓顧潤駭了一跳,卻也讓李玉娘連帶在場明眼人盡皆搖頭。剛還以為這顧江是個頭腦清楚的,卻沒想到竟如此酸腐,且莫說這事上了大堂會是什麼情形。此時此景,還不先狠狠揍這混蛋一頓還等什麼啊!
不知是不是聽到了眾人心聲,顧洪猛然往前逼近了兩步。顧潤慌忙後退,卻不知絆到誰了,竟直接跌倒在地,也顧不得起身,就這樣連滾帶爬地往大門外逃去。直逃出大門才回身跳著腳吼道:“顧洪你個沒用的酸生!當自己是什麼東西,死瘸子,老子就是衙門裡的,還怕你告嗎?”嘴上雖罵得兇,可看顧洪邁前一步,卻立刻扭身就跑。跑得慌了,也不知後面是不是有人追來,竟是連頭也不敢回。
眼看他越去越遠,顧洪收回目光。轉過身來,他這一轉身,原本還瞪大了眼的眾人卻不知怎麼的竟忽地齊齊轉過身去,竟似這大堂上什麼事都未曾發生過一樣各說各話。
顧洪心事重重,也未去看眾人。李玉娘卻是心存感念,心知大家都是杭州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這算是給她留了幾分薄面。當下,便環顧四周,深施一禮。便有相熟的微微頜首。只是,也有例外。
適才一陣吵鬧,不曾顧及自身形象。這會與冷眼相望的朱子鈺目光一對,不禁有些汗顏。看著朱子鈺偏過頭,不知和對面的許山說了什麼,兩人竟同時微笑。不禁心中狐疑。雖覺自己是太多心,可朱子鈺側過臉來對著她露齒一笑時,李玉娘還是抿起唇,心中暗惱。
恰在此時顧洪走至她面前,輕聲低喚了一聲。雖已淚乾,可神情仍是傷痛難當。看他這副神情,李玉娘倒覺不管怎樣,這男人也算是對姜淑雲一片真情,不枉姜淑雲臨時還念著她。此時此地,不好多說,便低聲告辭,沈三娘也不多留,伸手握了下她的手,囑咐她自去便是,旁人那裡自有她去說。李玉娘也不多言,請了顧洪同行,便悄然離去。
雖沒同別人辭別,可在場眾人卻都是瞧見她離開的。待她人一離開,便有人悄聲低語:“這李娘子發家,莫不真是謀了人的財?”
“胡說什麼,瞧那人,能有多大財!你不曾聽說這李娘子原本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