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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號車廂內,她對面的男孩靠在椅子上,表情有些無奈。張爍還是跟著她來了,直到上車前他還在試圖勸她回頭,但沒用,所以他只能跟上來。

他又無力地說了一句:“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只要你不說出去,那只是我的事情,你不必為我擔心。”她的聲音清冷,讓張爍感到一絲寒意,他想:一個對自己都如此狠的女人,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在朋友之中,最複雜難懂的,果然是這個人。

私人診所卻是不敢去的,既然到了外地,宋曉冉大著膽子主張找一家比較正規的醫院,他們在計程車司機的引領下到了目的地。夜裡沒這種手術,他們只能先在附近的旅店投宿,決定第二天一早再去。

清晨,張爍敲響了宋曉冉的房門,門開之後她露出一張有些憔悴的臉,似乎是一夜未眠。事到如今他該說的能說的都已經說過了,也不再多勸。

因為要做一些檢驗,她沒有吃早飯,張爍陪著她,也就一樣沒吃。掛過號,到了門診,道明來意,便是一系列的檢查,最後確定可以動手術,但要籤一式兩份手術同意書。醫生看過他們的身份證,現年齡未滿,但還是忽略了,這種事並不少見,他們這家醫院不做的話自然有別家願意接,她見得多了也就不以為然,但因為是未婚,這同意書上就不能只有本人的名字,男方也得簽字。

他如果拒絕,那麼這手術就做不成,但迎上她懇求的眼神,張爍最終還是提起筆來,說了一句話:“天林總說,等他有了孩子,讓那孩子認我做乾爹,沒想到有一天,我這乾爹親手葬送了這個孩子。”話音落畢,兩個漂亮的楷書字出現在了那張紙上,與宋曉冉的名字並排在一起,讓這份手術同意書正式生效。

張爍在手術室外大概只是等了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但對他而言彷彿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宋曉冉從手術間出來的時候,臉色顯得有些蒼白,腳步也是緩緩地,走得很艱難。他下意識地上前扶住她,問她要不要緊。

隨後她便開始哭,窩在他懷裡低聲地哭,他有些著慌了,周圍的人都在用看禽獸一樣的眼光看著他,讓他有些無所適從。他刻意地保持情緒鎮定,輕拍她的背:“是痛麼”

她搖頭道:“不是沒有感覺,什麼感覺都沒有,就這樣沒了可我這心裡,像被剮掉了什麼似的你說我總有一天會後悔我現在明白了,我從今天開始就後悔了我想,我會後悔一輩子的的孩子。”

張爍的心寬慰了些,她還是有情的,並非自己昨夜想得那般決絕,他小心地扶著她往外走,說道:“已經過去了,不要一個人熬著,至少,告訴天林吧。”

“不行!”她斷然道,又一次用絕厲的眼神瞪著他,“你絕對不能告訴他!”她怕方天林不原諒自己,或是就此對她的印象留有陰影,所以這件事必須瞞到底。

張爍嘆了口氣,許久之後輕聲說道:“現在說,他可能只是恨我們一段日子。若是以後他知道了,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們。”

“那就永遠別讓他知道。”走到門外,宋曉冉的手扶到了欄杆上,輕輕地推開了他,自己倔強地走著。

回到了滬海,張爍把她送回了家,除了臉色還有一些蒼白之外,她已經能夠自如地行走。剛出來時,其實只是麻醉效果未完全散去,才讓她看上去行動不便罷了。但張爍不知道這些,只以為她在強撐著不想讓家人看出破綻,看著她那種過分的堅忍,他還是忍不住提醒了句:“醫生吩咐的,至少臥床休息兩三天,你別到處亂跑。”

“知道了。”她淡淡地應了一句,但心中對他並沒有馬上如釋重負地逃去而有一絲感激。

“還有,”他補充了一句,臉上閃過一點不自然,“一個月內,不要不要做太親密的事。”

宋曉冉低頭,蒼白的臉上帶過一絲紅暈,咕噥了句:“你說的醫生都對我說過,不用再重複。”他這才鬆了口氣:“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往後,千萬小心”

曉冉沉默地看著他轉身離去,等他走開五步遠時開口說了句:“如果有一天你成為我的政敵,我想自己一定會死得很慘。”

他站住道:“我想不會有那一天的,不過既然你這麼說了,我誓,這件事,會爛在我肚子裡。”

她好似放心了些,道了聲謝謝。他向後揮了揮手,示意她回去吧。宋曉冉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憔悴的臉色一時間煥出一種詭異的神采,她從衣兜裡取出一張紙來。那張紙相當於她肚子裡曾經擁有的那個小生命的死亡通知書。

這孩子是註定要犧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