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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你。”

“是嗎?”小刀微挑著眉。

“你還是放下劍再說吧。”冷血幾乎是在懇求了。

“如果我現在就死了,”小刀還是幽幽的問,她那張俏白的臉,加上悠幽的語音,以及在妝前的夜色、月色與劍色,給人一種有一縷幽魂坐在那兒說話的感覺,而不象是一個活著的女子,“你會不會就此忘了昨天的事呢?”

冷血望著月魄劍魂,忽然自肺腑迸裂出來似的道:“昨天的惡徒,已經死了!為了他的惡行而自毀,那是愚蠢的!小刀……”

小刀忽然也銳聲道:“你們男人,當然可以忘得掉!可是我是個女子,受這樣的……”

說到這裡,淚就流了下來。

流過靨上的刀疤。

小刀的手一動。

冷血緊張得心裡幾乎要發出一聲鼓響。

小刀只抹去臉上的淚痕。

月光下,哭過的眼眸,更是清麗。

冷血覺得汗滴象蛇一放的鑽動在他的衣衫裡。

然後小刀忽然冷靜了下來。

冷卻了下來。

用一種冷清的聲音,漠然的問:“我的針和線呢?”

聽到這句平凡的問話,冷血狂喜得幾乎哭出聲來。

問話的時候,小刀同時垂下了劍。

冷血慢步上前,把購得之物,盡數交給小刀。

他的眼睛仍瞄著那柄蒼涼的劍。

“你放心吧,”小刀平靜的說,並點上了燭,淡去了月色,一面擺好絹布,開始刺繡:“我不會再去尋死了。”

冷血開心得耳際嗡了一聲。

房裡只剩下了刺繡的輕聲。

彷彿燭光也是一種淡忘。

剛才的情節似乎從未發生過。

──針刺破絹布,線掠過布面,手指撥出針身的聲音,使冷血置身其中,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在燭焰躍動時,小刀臉靨上的刀疤,彷彿也在躍動──冷血每看一眼,就被這道刀痕之美引動一種錐心刺骨的感覺。

“你回房去吧,”小刀指了指正在刺繡的絹,和在她身上給劍尖劃破的衣襟,“我還有這些、那些,今晚要做好。”

冷血吶吶地道:“你別太累了……”

“累?”小刀星眸半合,無力一笑,“我但求能過倦入眠。”

這時候,床上昏睡的小骨,又驀然叫了一聲:“貓貓。”

房外有貓叫。

彷彿還有點鼓聲。

──怎麼會有鼓聲?

由於太過離譜,冷血以為那大概是一種幻覺。

他自“巳”字房踱出來的時候,就象晚風一般舒爽,心裡好過多了。

他想再看看那窗欞。

卻伸出一雙月下的玉手,把窗“咿呀”的關上了。

關窗的聲音,使屋脊上的貓,都側首聆聽。

窗紙上仍浮動房內晃動的燭影。

月下的花,開得甜甜的,象一場場的好夢一樣。

冷血心裡,忽然有一種寂寞的感覺。

──好象在黑夜的荒山裡,聽到一種遙遠而神秘的鼓聲,每一次全拍打中自己的心跳,擊中自己的要害。

然而這鼓聲越來越近。

──怎麼真的會有鼓聲?!

怎麼會有鼓聲?

鼓聲從何而來?

──這是什麼鼓,竟是這般的奪人心魄?!

冷血的汗珠,漸已密佈臉額。

他一向比較容易流汗。

聽了這鼓聲,他的汗流如衣衫內蠕動著無數的蝌蚪。

這鼓聲讓冷血有一種感覺:

那隻野獸已經上路了。

──那是頭什麼樣的野獸?

──這野獸因何上路?

冷血全然不知。

他如臨大敵。

──出道以來,對敵之際,他從未如此緊張過。

()

這時候,鼓聲陡止──

屋頂上的貓兒,走避一空。

然後,極度靜止裡,只留下了光──

月光,還有星光。

另外,就是一種風聲。

──遠的就象是戈壁沙漠上席捲的一道旋風。

旋風愈來愈近。

愈逼愈近。

──近時,便可以分辨清楚些了:彷彿有一條極長的鐵鏈,擊著一塊極重的事物,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