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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正對著謙人的腳尖,壓抑不住的痛楚脫口而出。

好取走了謙人體內的靈珠,也就是作為媒介的‘核’。草摩家大宅佈置的陣法失去界心,自動破除;失去了索引,影瓚找不到被影瓚的物件,返回了影瓚者的體內;同時,影瓚雙方立下的契約也破了。

稚嫩細緻的身軀上出現醜陋的疤痕實在不合我的品味。流光環繞,我抱起草摩由希對他使用了【無用】,適時的緩解了他的痛楚。第一次,我抱住的不是小小的白鼠,而是真正的草摩由希。

草摩由希小手錯愕地搓摸他的身子和手臂,確認入手的是細滑完好的肌膚後,他不知所措地望著我,白玉般的小手無措地收在胸前。

影瓚通常都是一對一的形式,像草摩家這樣將13人的影瓚都集中到一個人的身上的情況是很少見的。如果出現多對一的情況,影瓚雙方就必須立下契約。看來草摩家立下的契約,是跟變身的條件有關。

“謙人,你所說的那些我都不懂。可我懂得,比身心更撕痛的是靈魂;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生存;比等待已知的終結更蝕心的是孤寂的永恆。我懂得,在你枯坐在淺水中等待潮汐來臨時,由希正努力爬上堤岸。他爬行的方式姑且不論,由希卻是比你更勇敢地面對痛苦,更努力去爭取自由。”我淡淡地對著滿臉血汙的謙人說,草摩紫吳慌亂地圍著呆滯的謙人轉,沒注意到他們所謂的詛咒已經解開。

“你要找的邑輝一貴不在這了,要回去麼?”好用靈視讀到這些資訊後問我,他順手將我懷裡草摩由希粉嫩的臉蛋用力捏住往外拉了一下。

草摩由希的臉頰頓時浮現一塊紅腫,他捂著臉,淚汪汪地望望好,又看看我,顫顫地諾諾低吟:“明姐姐,好痛~”

“由希,不叫媽媽了?”我輕聲笑道,只是淡淡的失落一閃而過。

草摩由希垂下腦袋,柔亮細幼的髮絲遮住他的神情,“媽媽,記憶、封印,先生給了由希一個美好的希望,由希明知先生在利用由希,也只能不斷欺騙自己。騙自己,明姐姐就是媽媽;騙自己,明姐姐會帶由希離開草摩家。可現在由希實在騙不下去了,謙人累了……由希也累了……”草摩由希的小手抓緊我的衣襟,我低頭似乎還能聞到他身上隱約的奶香,“可由希想知道,為什麼明姐姐會心疼由希,但卻絕對不會帶由希離開呢……”

放下手臂裡的溫暖,我揉揉草摩由希的頭髮,細碎的柔軟,“因為你想要的不是我,而是一個救你出草摩家的人。然而草摩家是你逃不掉的羈絆,你需要做的不是逃避,而是面對。”

“面對?”草摩由希一臉似懂非懂地望著我,可他的眼眸卻明亮動人。

我輕笑挽著好的手臂離開,被鼠靈附身的孩子果然有著超凡的智力和敏銳。

曾經有個女人每日穿著鮮紅的新娘禮服坐在外廊臺階上,時而哼著小曲遙望來籬笆外的小路,時而似是自言自語斷斷續續對謙人說著無頭無腦的故事。忽然一日,她的喜眉笑眼,她的雪白長髮,都藏在了一帕紅巾之下。她咯咯笑著,鮮紅的身影飄出庭院。才剛剛學會走路的謙人蹣跚地想追上,跌跌撞撞,膝蓋手肘磕出青紫的淤痕。他抬起頭,痛哭地喊著才學會的單字。

籬笆矮小,欄門開啟,咫尺之外,他喚作‘媽媽’的鮮紅身影軟軟倒下,軟軟倒入一雙臂膀中。

怦然聲響,衣物落地,紅巾落地。

劇烈的撕痛和強烈的寒冷同時自謙人的眉心灌入他稚嫩幼小的身軀,他強睜開眼瞼,眼眶內的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依稀見到一團細白貼上女人的臉頰,女人滲出鮮血依然在笑的臉頰。

滿目,血樣稠暗的紅色——

家主,謙人在女人倒下的那一刻傳承起了一個稱號。

25歲,謙人從出生起就被告知的死亡時間。

他終於死了,在謙人惶惶渡過八年歲月之後,得到了這個訊息。

然後,草摩家新一任被鼠靈選中的人是亂倫的孽子。

滿目,血樣稠暗的紅色,謙人只能模糊辨出這片血紅中影像的型影。他朝草摩由希的方向伸出手,手指觸碰的溫潤因為恐懼而顫抖。

謙人伸手碰觸草摩由希的動作很慢,草摩由希只需微微後退就能躲開他的手。可長期浸透的恐懼讓草摩由希頓滯在原地,動彈不得。

那個有酒紅的髮絲女子淌著淚致死都望著站立在謙人身旁的男子,小小的白鼠在她枕邊蠕動。

心跳,霎時滯頓了半拍。

“他的名字叫由希,草摩由希。”謙人抓起粉紅的小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