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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部分

阮麒瞥了一眼喬連波,見她一手扶著丫鬟一手撫在尚未怎麼凸起的小腹上,隨口便道:“弟妹有身孕,自然要仔細些才好。”

趙燕妤氣得發昏。喬連波有孕,她心裡也不無妒羨之意,偏偏逢上太后薨逝,國喪期間斷不能有孩子,阮麒已經搬到廂房去住了。本來若是妯娌二人都無孕也就罷了,如今一個已懷上,她卻連懷也不敢懷,心裡那份不自在就更深了。阮麒偏還說了這話,讓她怎能不氣?豎起了雙眉道:“如此說來,我若沒身孕就不必仔細些了?”

阮麒眼看綺年已經跟著李氏進了二門,趙燕妤卻還在這裡歪纏,迎出來的吳知霆等人上來也不是,不上來也不是,頗為尷尬,不由得皺眉道:“這是在舅舅家裡,你安生些罷。”

阮麒自幼就跟著阮老太君常去昀郡王府,那時趙燕妤不過是個三四歲的娃娃,生得玉雪可愛,雖嬌縱了些倒也沒人覺得怎樣。後頭年紀漸長,阮老太君常告誡他要多讓著趙燕妤些,故而趙燕妤有刁蠻之處他也能忍則忍。如此十餘年下來,倒是越發養成了趙燕妤的脾氣,雖則兩人成親之後也未曾改變。今日當著眾人的面這樣的斥責,趙燕妤已是覺得禁受不住,頓時又是惱恨又是委屈,眼圈不由得都紅了:“你,你竟——明明是你對我不聞不問,竟還——”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你方才在看什麼呢!”

阮麒心裡一緊,臉上神色不動:“我何曾看什麼,不過是偶然想起營裡的事有些出神罷了。表兄們都在,你這樣子叫人看了不好,且又是舅舅的壽辰。方才我不曾聽見你喚我,快別鬧脾氣了。”

趙燕妤哪裡肯罷休,只是看見吳知霆等人都在近前,知道大庭廣眾之下不能失態,勉強忍著火氣進二門去了。一路越走越想越覺不對,不由得轉頭問姚黃道:“你可看見世子方才在看什麼?”

姚黃確實覺得阮麒似乎是在看綺年,但這話如何敢說出口來火上澆油,便道:“奴婢沒有看見世子在瞧什麼。世子方升了官職,營裡事多也是有的,縣主切莫胡亂猜疑,倒傷了夫妻和氣。”

趙燕妤哼了一聲,恨恨道:“待回了府裡再與他計較!”

姚黃聽她還不肯放過此事,不由得暗暗叫苦,只是已經進了蘭亭院,只得暫時閉了嘴跟著,心想捉了空兒再勸便是。如今國喪,夫妻二人本就有些疏遠,若再為點捕風捉影的事鬧將起來,只怕就真要相敬如“冰”了。

蘭亭院的正廳裡滿滿坐了一屋子的人,顏氏坐在上頭,一見喬連波進來,頓時眉開眼笑:“連波兒快到這裡來坐,你是雙身子的人,必要小心,萬不能凍著了。”

嚴家姐妹今日也到了。嚴幼芳從前就與喬連波不睦,且選秀之事草草收場,她也未能入宮,心中更是不暢,看著喬連波哼了一聲,轉過頭去與阮盼說話:“那劉承徽不過是個六品小官的女兒,如今出了這事,可見是個沒福的。洛承徽就更不必說了,宮女出身,哪裡能承得了那麼大的福氣呢!”

阮盼含笑聽著,眼睛卻只管跟著兒子轉來轉去。實哥兒已經一歲多了,生得十分秀氣,集中了阮盼與孟燁的好處,如同玉雕的人兒一般。走路也十分小心,雖然已經走得穩當了,仍舊只是規規矩矩地邁著小步子,越發顯得秀氣。阮夫人一見就愛得什麼似的,摟在懷裡就不肯撒手了。

綺年在嚴家姐妹身邊坐了下來,與嚴同芳說了幾句話,耳朵卻聽著嚴幼芳的話。洛紅小產是因在花園中散步遇見了劉承徽,兩人一起走了幾步,劉承徽卻忽然滑倒,倉促之中抓了一把,將洛紅一起扯倒了。偏洛紅磕在池邊的湖石上,不但胎兒不曾保住,自己還險些血崩身亡。雖經御醫施針救治過來,卻是傷了身子,移到後殿僻靜處去靜養了。至於劉承徽,雖是她自己痛哭流涕說是路上溼滑才不慎摔倒,又疑心有人故意害她,但查無實證,將她削了承徽的位份,也打發到後殿去思過了。

這劉承徽雖然家世不顯,卻生得十分嬌俏秀美,性子也活潑,太子頗為喜歡她,但經了這件事,寵愛自然也沒了。如今東宮裡除了金國秀和吳知霞,就只還剩下新指進來的兩名承徽,但這二人相貌都不如劉承徽出色,直到如今也未見什麼寵愛。東宮之中,又成了當初在皇子府中的情形——太子只在金國秀與吳知霞房中來往了。

☆、163 銀香薰再生風波

因蘭亭院的正廳都不夠大;因此壽宴還是設在了松鶴堂。男女分席;中間用一扇十二曲的鏤破圖風一隔;聲音聽得清楚;從鏤花格子裡還能看見人,也不過是取個意思罷了。小輩兒們輪流把酒上壽;熱熱鬧鬧吃了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