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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的,硬生生被絕了一半,哪裡就能如此平靜了。

“那這件事……”

趙燕恆嘴角微微彎了彎,在昏暗的光線下竟有點兒刀鋒般的尖銳:“過了幾年我才偶然得知,當年這奴才好賭,欠了一筆賭債,債主要舀他妹子抵債,是王妃賞了他一筆錢,救了他妹子,活了他全家。此後這奴才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如今是王妃陪嫁莊子上的總管,十餘年都任勞任怨。”

綺年下意識地往他懷裡縮了一下,喃喃地說:“王妃是個能人……”雪中送炭不難,難的是竟能令此人洗心革面,這樣的人若要對付你的時候是最可怕的,因為她立身太正,始終都是居高臨下。

“確實是個能人。”趙燕恆同意她的意見,“也幸而那次墜馬我摔得十分重,太醫曾說即使好了怕也要傷了元氣。是元嬤嬤教我先是裝著驚悸失魂,又裝著久病纏綿,將我帶去了母親的陪嫁莊子上住了整整一年。”

“元嬤嬤?”

“她是我母親的乳孃,年輕時曾隨著我祖父在西北邊關呆過的。自王妃入府,對下人始終和藹可親,連我母親留下的丫鬟們都覺得她是慈善之人,唯有元嬤嬤始終對她有敵意。我也曾問過她,她說此人能忍到十八歲才出嫁,必然婚前就與我父親兩情相悅,此等不合禮數之舉,居然能被粉飾成一片痴情終成眷屬的佳話,可見此人城府深沉,非等閒之輩。”

“元嬤嬤真是厲害!”綺年頓時大起知己之感,“我也是這麼想的。”

“是嗎?”趙燕恆微笑著低頭親了親她的頭髮,“元嬤嬤勸我不要謀世子之位,先要自保自強。只是父親畢竟還是對得住我,雖然我一直裝著身子虛弱,他仍舊為我請封為世子。只是他對秦氏用情太深,又不問後宅之事,若非因著我的親事讓她露了破綻,怕是她的賢良面具至今仍是銅打鐵鑄的。”

綺年想起在皇宮裡太后對秦王妃的親熱,不由得也嘆了口氣:“恐怕不止是銅打鐵鑄,還是鍍金的哩。”

“我如今並不怕她對付我。”趙燕恆低頭皺眉看著綺年,“我身邊如今用的人都是多年調…教出來的心腹,且我畢竟是男子,沒個整日在後宅裡的道理。我只怕她對你——”

“你覺得她會如何對我?”

“面上總是不會有什麼的,她是個賢良人。”趙燕恆把賢良二字咬得重些,輕蔑地笑了笑。

“賢良人倒好,”綺年沉吟著,“既然要賢良,那些惡婆婆折騰新媳婦的手段總是不會用的,倒省得我遭罪。我猜著,我出身既是這樣,自然越上不得檯面越好。可我若是太上不得檯面,這親事卻是她挑的,也有損她的臉面。我估摸著,初來乍到的她摸不清我底細,多半不會急著動。她所謀的,不過就是一個世子的位子,最該當心的人是你。你是我在王府裡的依靠,你好了,我便不怕她!”

趙燕恆只覺得心裡熱乎乎的,摟住了小妻子低聲道:“我自會小心,你無須怕她!”

“嗯。”綺年認真地點頭,“外敵不可懼,可怕的是內耗。所以你和我不能內耗,包括我們身邊得用的人在內,都要一致對外。”

趙燕恆凝視著她,半晌輕聲道:“我不會讓清明再冒犯你。只是她曾與我一同出生入死,雖是主僕,我卻不能以婢僕視她。”

“我也沒打算以婢僕視她。”綺年揚了揚眉,“如鴛如鸝與我名為主僕,其實跟姐妹也差不多,倘若清明願意,我也可以將她與如鴛如鸝一以視之。倘若她不願也無妨,她只消知道,你我夫妻一體,我若不好,你亦不好。只要明白這個道理,她願做什麼,我並不想幹涉。”她齜了齜兩排小白牙,“就如我並不想追究,為何你的信來得如此之晚,以至於我面對胭脂頗有幾分措手不及。”

“原來你都明白。”趙燕恆失笑,輕輕颳了刮綺年的鼻子,“你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我不知道的多著哩。”綺年狡猾地回他一笑,“倒是世子爺,好像也是什麼都明白的。”

夫妻二人相視而笑,綺年終於熬不住打了個呵欠:“睡吧,父親說回門之後再立規矩,可是沒說明天就能不去請安,還是得去一趟。”

“不必。”趙燕恆理了理她的長髮,“明兒一早就讓嬤嬤們把元帕送去,王妃必然會遣人來說不必去請安了。”

“總是還該去一趟的,哪怕去得晚呢。”綺年沉吟著,“該盡到的禮數我總要盡到,不看她是王妃,也要看她是父親的繼妻。”

趙燕恆看她的眼神不由得又多了幾分欣賞:“不錯。只是未過回門仍算得是新婦,且有我的腿在這裡呢,若父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