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大家不是都要換麼。”
“這上頭繡花是怎麼回事?”月白緊皺著眉,“再說這時候換上做什麼?守完了歲,還要睡一兩個時辰的,起來再穿還不是一樣?還有你頭上的花,這時候戴花做什麼?”
孔丹沒吭聲。月白猛然明白過來:“你想一會兒穿著這個去迎少爺!”韓嫣睡下了,一會兒吳知霄回來自然要有人去迎他的。孔丹穿成這個樣子,是打算著在吳知霄面前露臉了。這些日子孔丹安安生生的,她還當孔丹想明白了,沒想到……
孔丹被戳破心事,臉上先是一紅,隨即倔強地抬起了頭:“那又怎樣?”如今少奶奶有孕了,自然不能再伺候少爺,少不得要收一個人,她可不就是上上之選麼。
“你——”月白氣得說不出話來,“這些日子,少爺跟少奶奶是怎樣的,你看不出來?少爺對少奶奶,那是,那是——那是叫什麼情深……”
“鶼鰈情深。”孔丹拖長聲音,有幾分諷刺地說出這個詞兒,“難得姐姐也學會這些話了。只是如今少奶奶有孕,總得有人去伺候少爺才是。”
月白張口欲言,最後嘆了口氣,一言不發地回身去躺下了。孔丹說完這些話,心裡一時發熱一時發涼,在屋子裡坐都坐不住。好容易聽見院門口有了動靜,像是吳知霄回來了,連忙一掀簾子就往外走。
誰知她剛走到廊下,就有個人端了一盆水打另一間屋裡出來,兩人直接碰到一起,嘩地一聲,那盆裡的水潑了兩人一身。孔丹不由自主哎喲一聲,卻見撞上來的是晴畫,此時也跟她一樣是溼淋淋的,但晴畫身上穿的是一身舊衣,她穿的卻是新衣。
“哎呀!”晴畫也叫了出來,“誰這麼急——是孔丹姐姐啊,你怎麼——哎喲,弄溼了姐姐的新衣裳了,真是對不住。不過姐姐怎麼這時候穿上新衣裳了?唉,看我——姐姐這衣裳料子真不錯,明兒我求少奶奶賠姐姐一身罷。”
孔丹身上溼成一片,大年夜下冷風一吹,立刻透骨地涼,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也不知是凍的還是氣的。待要斥責晴畫,晴畫那話裡卻明指著自己走得太急。何況兩人都溼了,只是她穿了件新衣,就吃了虧,可就連這虧也是個暗虧。因此怒衝衝站了片刻,也只能恨恨一跺腳進了屋裡。
晴畫看她進去了,抿嘴一笑,拿著個空盆也一溜煙兒回了屋。便聽外頭院門處響,果然是吳知霄回來了,卻是晴書自韓嫣屋裡出來,規規矩矩行禮,將吳知霄迎進了正房……
☆、154 正月東宮雙千金
大年初一能進宮朝拜;這是一份榮耀;但也是遭罪;尤其你挺著大肚子的時候。
綺年跟著秦王妃進大殿的時候;裡面人已經很多了,她們來晚了。秦王妃神色有些憔悴;勉強堆起笑容跟左右打招呼:“昨兒被爆竹聲吵得不曾歇好,果然是老了,不成了……”於是又得了一連串誇獎她駐顏有術仍舊青春貌美的話。
綺年也跟著向左右的誥命夫人們行禮微笑,然後好容易找到一張椅子就坐了下去。她的肚子已經快八個月了,馬車那麼一路顛過來實在是不能再到秦王妃身邊去侍立了,只好對某些人投過來的目光裝看不見。
“世子妃有沒有什麼不適?”如鴛擔心得很,今天馬車趕得太快了。
綺年微微搖頭,示意她不必太著急。今兒秦王妃起晚了;為了趕時間不遲到,車伕只好把馬車趕得快些。這些昀郡王都看在眼裡,雖然沒說什麼,方才在宮門口分開的時候看秦王妃的眼神卻是很不悅的,那她就不必再添油加醋了。至於秦王妃為什麼起晚——她應該是沒睡好的,不過不是因為爆竹,而是因為年夜宴上昀郡王又斥責了趙燕平讀書不用心,還拿著趙燕和從前練武時的勤奮與他做比,魏側妃自然是美得幾乎能飄到天上去,秦王妃就要夜不能寐了。
“……聽說郡王世子的通房姨娘都被除了,這才一年呢,通房就死了三四個……”
竊竊私語,聲音壓得低,卻又正好能讓綺年聽見。如鴛用眼角餘光掃了掃,低聲說:“好像是秦家那邊的親友,奴婢記得見過,但不大熟。”
“隨便她們說。”綺年覺得肚子裡的小東西又動了一下,連忙輕輕地把手覆在肚子上。這樣一路馬車顛過來,肚裡的孩子似乎也不開心了,“你記著是誰就成,別理她們。”
“瞧瞧,婆婆在那邊,她也不過去伺候著,真覺得有了身孕就了不得了……”竊竊私語居然還不停,如鴛氣得臉脹通紅,低頭暗自咬牙。幸而這會外頭已經有內監高聲報太后皇后和太子妃到,眾誥命行禮,眾人便紛紛起身出殿站位,顧不上再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