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樁比冷家還要好的親事,江夜蓉說了一家了,還有另一家,丹丹如何不知道江夜蓉的意思,她又惱恨又無力,這種被人算計的滋味很不好受。
丹丹眯眼看江夜蓉,她母親和嘉公主與炎親王是一母同胞,都是皇后所出,定安王府分明就是炎親王一派,不可能反過來支援太子,江夜蓉嫁入葉家,按理,葉家與炎親王府也算是姻親了,但是,偏葉青桐被冊為皇太孫妃,葉家的立場便一下子就分明起來,必是太子一派的了。
她的狀況與葉青桐不同,因為太子妃和冷家的關係,太子對艾天佑並不器重,而且她總感覺艾天佑並不是很想站隊,他目前效忠的只是皇上。
所以,艾天佑一直不願意向炎親王靠攏,與定安王府有糾葛,就等同於臣服炎親王。
掠過江夜蓉看似為她憂急,實則志得意滿、愜意篤定等著她點頭應允的模樣,丹丹的目色一下子清明起來,驚急之下,險些著了這個死女人的道,當真以為沒有退路,要甘願入甕了!
榮華富貴、朱門權貴不是她所求,小富即安、自樂怡然才是她喜歡過的日子,雖然時間倉促,也並非沒有合適的人選,而且,與其在京城仰首俯拜、諂媚求全,她更樂意帶著葉氏去黃花鎮悠然過活,謝鵬飛,她還是多少有些瞭解的,敦厚、溫和、實在。
雖然心中放棄了一些東西,有些惆悵,丹丹卻是舒緩了神色,眉宇間的焦灼不見了,下定決心似的,她端了茶盞一口飲下,對江夜蓉笑道:“謝謝你的提醒,我要走了。”
就這樣?江夜蓉一怔,這傢伙的反應和決定與她預測的相差太遠了,看丹丹雲淡風輕、淡然自若的模樣,江夜蓉恨的牙癢。她可是跟某人打了包票過來的,竟然功敗垂成,這讓她回去如何交差?
“丹丹!”江夜蓉拉住她,看入她的眼睛,“你不能衝動,也不能意氣。”
丹丹笑了笑,“我不會衝動,也不會意氣。”這是她的人生大事,前世今生,已經衝動了兩次。再不能失誤第三次了。
江夜蓉跺了腳瞪她,見她目色堅定,不像是玩笑話。心中一沉,也顧不得能不能說得出口,合不合適了,衝口道:“我有時候真不知你的心是怎麼長的?你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自私自利。真是太會寒人的心了。
不說我哥哥一表人才、潔身自好,單是他對你的一片維護、關切的情意,難道你真的一點都感受不到,一點都不在乎!除去石香寺他為了護住你險些被那些殺手刺死,就是一滴賊人的血他都捨得讓其濺在你身上,一一為你擋住。
你與冷君奕定了親。你中毒、你的生死又與我哥哥何關,可是,就是冒著被皇上懷疑私通賣國的重罪。他也要為你求購那些藥材”
說到這裡,江夜蓉頓了頓,忿然的放開她,“算了,我對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說再多又有何用。我哥哥為你做的又何止這些”
江夜蓉失望透頂的走了,丹丹全身無力的坐了回去。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清影”
清影走了進來,深沉的看了丹丹一眼,剛才江夜蓉過於激動,聲音有些拔高,她多少聽到了一些。
丹丹有些艱難的開口,“當日在石香寺救我的是誰?”
清影驚愕的瞪大了眼睛,猛然變了臉色,小姐不會一直都誤會了吧?
清影的神色已經告訴了她答案,丹丹只覺得心頭又痛又酸,怪不得當時在葉家的別院江夜蓉看著她說那般話:大夥兒都好,就我哥哥為了救美出了點血
怪不得她答應冷家的親事,清影和清水兩個丫頭幾番對她欲言又止,雖然兩個丫頭不說,但是她清楚兩個丫頭對她的決定很是詫異和不能接受,江夜蓉還很長時間生她的氣,不搭理她。
當時她還在奇怪,冷君奕分明救了她,怎麼又傳言他救了沐冰蘭和皇太孫,只當是時間錯開了,他武功高強、太有能力
丹丹回了府,連葉氏也不去見,倒頭便睡,清影悄悄的跟清水說了,清水瞪大了眼睛直接懊悔的抽了自己一個嘴巴,早知小姐誤會是冷君奕救了她,她當時就應該多嘴提一句,小姐也不會受這麼些苦,又被人笑話了,最後還為冷君奕黯然神傷。
看看小姐的情形,清水想了又想,幾番思量,讓清福照顧好丹丹,悄悄去見了江夜蓉的丫頭趣兒。
江夜蓉正被丹丹氣的呼哧大喘氣,誇下的海口決堤了,事黃了,她正沒臉去見哥哥,猛的聽趣兒來回話,江夜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直奔江瑾瑜的浣玉軒。
江瑾瑜正凝神作畫,潤墨提筆,手腕懸於潔白堅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