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回去!
一個人的心中究竟隱藏著多大的恨意,才能用自己的性命做賭注?!
安亦晴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不得不承認,南陽是一個優秀的賭徒,他中觀全域性,握著一手好牌,並且冷酷無情,不被任何情感所影響。
這不是人,而是一個殺人的機器!
安亦晴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說明白,事已至此,蔣榆再也無話可說。他壓制住內心不停湧起的寒意,問出了心中最後一個疑問。
“既然南陽在南家蟄伏了十多年,為什麼他沒殺死南老爺子?為什麼他還留了南天一條命?”
安亦晴的睫毛微動,“沒殺死南老爺子,應該是他想讓南老爺子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業被他奪走而無能為力。至於為什麼還留了南天一條命……”
她也不知道南陽這麼做的理由,不過安亦晴更希望把南天的命留下的原因是因為南陽僅存的良知……
很顯然,蔣榆也想到了這一點。他深深的嘆了口氣,心中無盡感慨。若說南陽冷血,但是他卻真的留住了南天的一條命,而且沒有讓她的清白被毀。
可這樣的一丁點慈悲比起他所做的冷血之事,估計連個水花都打不起來吧!
不願再想南陽,蔣榆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南天,目光中流露出濃濃的擔憂。
“幫主,南天小姐現在這個樣子您能治好嗎?”
安亦晴緊抿紅唇,目光堅定的而看著南天,“即便治不好,我也要試一試!”
當天晚上,藥門數名弟子被秘密的召來上滬市,連帶著葉成弘還有尹襲靈和鐵柱,一行十三人帶著許多珍奇藥材,一股腦住進了青幫。
特護病房內,安亦晴帶著尹襲靈等人站在病床邊,目光全部落在正在為南天檢查身體的葉成弘身上。
晚上的時候,被張玉楓打暈的南風又醒了一次,安亦晴費力的餵了她一些食物,然後又用銀針刺入了她的睡穴。想起南天清醒時的那種歇斯底里,安亦晴心中一陣一陣嘆息。
“師父,情況怎麼樣?”看到葉成弘收回了手,安亦晴連忙輕聲問道。
“不好,非常不好。這是我這麼多年見過的毀容最嚴重的一個病人,如果想要全部治癒,很難。”葉成弘自問自己經歷過許多大風大浪,在墳堆裡睡過覺,在腐屍面前吃過飯。但是在看到南天渾身的潰爛不堪時,還是心中不忍。好好的一個小姑娘,和他的寶貝徒弟差不多大,就這麼被瘋狗和醋酸給折磨成了這個樣子!如果治療不得當的話,不僅容貌好不了,估計連渾身上下的肌肉都會徹底萎縮,變成一個四肢不能動彈的廢人!
安亦晴心中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聽到葉成弘的宣判還是沉了一下。如果連經驗老道的葉成弘都沒有辦法,那麼南天就真的難治了!
“師父,即便再難治,我也要把南天治好。”
葉成弘嘆息的搖了搖頭,“小晴丫頭,就算你把南天的身體治好,但是她的心病你能治得了嗎?被自己最愛的哥哥毒害成這個樣子,如果不是因為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以南天堅韌的性格是不可能會精神失常的。”
葉成弘看著安亦晴變幻莫測的神色,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好好想想吧,也許讓南天這樣瘋下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葉成弘不再多說,帶著尹襲靈等人離開了病房。
安亦晴獨自一個人在南天的病床旁坐了整整一日,看著南天腐爛不堪的身體和那兩隻好似燈泡一般變形扭曲的眼睛,沉默了許久。
病房外面,尹襲靈端著餐盤,站在門口猶豫了半天不知道該不該推門進去。師父安亦晴已經把自己關在病房裡一天了,她送了兩次飯進去,卻全都不一口沒動的被退了回來。尹襲靈知道南天的傷對師父的打擊很大,那麼重情重義的師父,面對好朋友被毀,心中的痛苦是所有人都不能理解的。
一直跟在尹襲靈身後的鐵柱疑惑的看了看一動不動的尹襲靈,迷茫的撓了撓後腦勺:“師姐,你怎麼不進去啊?”
尹襲靈嘴角一抽,心中的沉悶一掃而光。每次聽到這個大個子的師弟叫自己師姐,尹襲靈都會有一種渾身被掏空的無奈感。
“我在想這頓飯會不會又被師父退回來。”尹襲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餐盤,沉聲說道。
“退就退唄,大不了下次再送唄!師父早晚會吃的!”
尹襲靈眨了眨眼,轉頭看向鐵柱,眼中帶著一絲莫名的光芒和驚喜。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忽然被開啟,一身白衣的安亦晴出現在兩個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