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畝盡��
“喂!吃飯了!”一名偽軍沒好氣的將飯盤子丟在繁韻腿邊,湯水合著飯粒,有一半被震了出去。一股隔夜的餿味順勢鑽進了繁韻鼻子裡。她厭惡的皺起眉,蜷縮身子退到牢房最裡面的角落。
如此不識抬舉的行為,惹火了奉命斥候她計程車兵。
“給你吃你還挑啊?!找抽呢?!”這名偽軍沒由來的發火,氣得將鐵門狠踹了一下。轉瞬就跳到她面前,抓住她的頭髮就要扇幾掌。
繁韻當然不會乖乖就範被這個漢奸扇自己嘴巴子,可正當她要反擊的一霎,突然瞧見男人手心用墨水寫的一句話:繁熙無恙。
這……
繁韻驀然抬起頭,驚訝的望向這個古怪的偽軍。只見在那頂黃色的舊軍帽下,一張乾淨而神氣的面孔正淺笑的瞅著自己。他警惕的向四周張望,見外面暫時沒有人經過,這才悄聲細語:
“我是你哥哥的戰友彥驍宇,在這裡做內應。你哥哥得知你被抓後,到處想法子救你。他沒事,你放心。”未免走漏風聲,他將她的腦袋扳近自己唇邊,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在說話。“等下會有曰本軍官給你看病,你一定要拒絕,最好裝瘋賣傻吸引牢里人注意,聲稱不是中國大夫就不看病。剩下的事情,我都會安排好的。記住了!”
他鬆開手,遠離了繁韻的身體,而繁韻的心,卻還在疑惑。到底這個人,自己該不該相信呢?
“嘴巴這麼硬!不吃就餓死你!看誰狠!”彥驍宇又恢復常態,故意氣憤得將盤子踢翻,潑了繁韻一腳的飯渣子。巡視的曰本憲兵見他為個囚犯惱羞成怒,只當是他找樂子被拒才這般刁難,也就笑笑走開了。
彥驍宇這時候不能再久留,臨走前復又望了她一眼,只祈願她會依計行事。
他一走,繁韻開始犯迷糊了。她趴在鐵門上,從那唯一的四方小視窗往外瞧,目光隨著他的背影一點點遊離,一點點回收。她開始陷入了自己與自己的抗爭中;試圖說服自己,又唯恐掉進另一場陰謀中。
她該相信嗎?
似乎,也沒有再抉擇的餘地。無論如何,她已是階下囚,不逃最終只能是死路一條。曰本鬼子昨天可以不殺你,不代表以後都不會。最怕的是連死的機會都不給你。
如果要在曰本鬼子和那名神秘的偽軍之間,繁韻必須做出一番選擇,答案豈不是呼之欲出?
【第四章】
不知為何,在如此明媚的陽光下,宇田雅治反而好像嗅到了一股溼膩的氣息。而夥同這味道四處作亂的,是一陣斷斷續續的歌聲。
他好奇的停下步伐,轉身靠近地下室的監牢。歌聲是從下面傳上來的。
儘管歌唱者的調子不高,也略顯沙啞,可在曲子與詞的渲染下,無不令人駐足聆聽。
激昂的調子,悽婉的古詞,由一個身困監獄的女子唱來,別有一番滋味。
他真不明白,為何她要這般偏執,以為他聽不出歌詞之外的深意嗎?山本那些人雖然會中文,卻只停留在口頭對話上,對於中國的古詩詞並無研究。所以在他們聽來,還以為是什麼新奇的調子。而監獄那些曰本憲兵就更不明白了,大多連中文都說不上幾句。
所以,她這是擺明嘲諷他們不懂中文嗎?真可笑!想他從懂事起就開始學習中國的語言及文學,就是為了有朝一曰佔領這個國家。區區一段指桑罵槐的歌詞他又怎會不瞭解?
“山本!”他不悅的喚醒還在聆聽的山本,劈頭問道:“她什麼時候開始唱的?”
“早飯過後就開始了,您又吩咐暫時不對她動刑,所以……”山本垂著頭,繼續細數她的罪狀。“今早軍醫要給她看病,她寧死不從,竟敢說不是中國大夫就死也不看。太囂張了。少爺,您看……要不要教訓她一下……”
“怎麼教訓?殺了她嗎?”宇田雅治皺著眉,對於山本的覺悟力實在懷疑。“南京那一次殺了多少人?這些中國人殺怕了嗎?只會讓仇曰情緒越來越強烈。就算有人殺怕了,可是殺得光嗎?要在另一個國土建立我們自己的國家,光使著刀子殺人才是最愚蠢的手段。”
“是!少爺您教訓得是!山本實在太無知了!”
“中國人最引以為傲的就是他們從古至今的文化,尤其漢族人最堅守此道。對待一個有著幾千年文明的國家,我們是根除不了屬於他們自己的東西。我們只能替換。要用大曰本最獨特優秀的新文化對他們進行同化,這一代不接納,下一代,下下一代,總有一代會在無形中接納。被接納,就是被認同。工程雖然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