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款步上前,輕攔老漢,“不知恩公姓誰名什?又如何該稱呼?”
乾巴巴,瘦而長的老臉上,微微閃出些笑意來:“小姐此話,老漢我愧不敢當,什麼恩公,不過舉手之勞罷了。稱呼嘛,這裡人都呢我老九根,你們這樣叫也就行了。”
老九根?書玉心想這名字倒好記,老頭長了九條根?哈哈!
玩笑歸玩笑,書玉面上帶三分哀求,開口對老九根細語道:“恩公既然救我等三人的命,何不好事做到底,將我這竹籃裡的菜,通通檢查一遍?我們通不認識野菜,不過憑以往的印象撿來,恩公剛才也看到了,記憶是最不可靠的東西了。恩公好人,幫幫我們吧!”
老九根一聽這話,簡直好氣又好笑:“什麼?我替你們查?你怎麼不乾脆叫我替你們挖一籃子算了?小姐果然還是小姐,你當我老九根是你奴才哪?幫你查!說給你吧,我是個一無所有,手止口停的山裡野人,最寶貴的就是時間。跟你們耗了這半日,少說也少挖幾十株草藥,少揀半簍子山貨,少糊半日口了!小姐呀小姐,你少吃一二口野菜也死不了,我少了半日口糧,可就要了命了!”
書玉聽聞此言,神色黯淡,表情頹然,她點了點頭,讓出路來,誠懇開口道:“恩公說得有理。我們三人到底不是幹這個的材料,本想在山上尋些吃食,看來還是不行。罷了,酒兒,劉媽媽,咱們還是回去吧,孫老太太的飯菜雖然不濟到像豬食,可到底也能吃個半飽,咱們別再多事,自尋麻煩,更不能再麻煩這位恩公,讓開路吧,叫恩公先行就是。”
酒兒的眼淚這就下來了,她邊抽泣邊對書玉說道:“小姐,是酒兒無能,連這點子小事都做不了,白叫小姐肚子受罪,酒兒再不配伺候小姐了!”
書玉挽起她臂彎,替她擦掉眼淚,安慰她道:“酒兒不哭,小姐沒有受罪!”說到最後,書玉的聲音越來越小,嘴更是貼近了酒兒的耳朵:“好丫頭!一眼看出我的心思來,真不枉我平日疼你!”
酒兒暗中大力按了書玉的手一下,嘴裡還在傷心地說:“小姐,小姐受委屈了!”
老九根本來要走,卻被這出雙簧攪得心也亂了,頭也昏了,再看小酒兒哭得如梨花帶雨,小臉揉得通紅,嘴巴扁成了鴨子。再看書玉,話雖說得硬氣,卻是雙眉鎖恨,杏靨凝愁,做出那一付幽怨不勝的樣子,面上一雙俊眼,水汪汪的剪水橫波,好像是淚珠欲落。
“行了行了!真是煩死人了!一大老早就遇見你們,哭哭啼啼的,真是大不吉利!好了別哭了,把籃子拎過來,哎呀,快點快點,我還有事呢,沒功夫陪你們乾耗!”老九根一臉不耐煩地催促劉媽媽,後者知道書玉和酒兒的戲碼成功了,趕緊將地下竹籃送上,又陪笑對老九根道:“有勞恩公,恩公辛苦!”
“哼,現在會說人話了?剛才怎麼說話跟個惡水缸似的?!”老九根邊在籃子裡挑挑揀揀,邊奚落劉媽媽。
劉媽媽氣得臉都紫了,想想有求於人,只好忍氣吞聲。
老九根果然不虧是他自己說的,山裡野人,正跟山中野菜是一家的,每一顆野菜都跟他相識,他掃一眼便知身家地位,有的沒的,能吃不能吃。
但見他,一雙乾癟糙手,幾個扒拉回和,地上一堆,籃中一撮,成了。
“地上的不能吃,籃子裡的才是,有薺菜,也有別的,不過都可以進嘴。也不知你們幾個什麼眼神,這些是薺菜嗎?若將薺菜比作小姑娘,這幾個就是那千年成了精的老虔婆了!你們怎麼就把這兩擱在一塊了?笑掉人大牙!”
劉媽**忍耐已到了極限,再不說句話她整個人真就要炸開了,為了避免人體炸彈的巨大威力,書玉趕緊上來滅火:“勞煩恩公了!恩公說得極對,極有理!不過我剛才也說了,我們幾個成年深宅大院裡待著,門也邁不出一步,說起菜來只是桌上盤裡,連正經菜的全身都沒見過。哪裡比得恩公,整日山上生活,抬頭也見,低頭更見,自然識得出許多。”
老九根聽了這話,一路由頭舒坦到腳,看看眼前三人再無他話,便再一次準備開路走人。
“恩公,慢走!我還有話說!”
第二十八章 成功的買賣
第二十八章 成功的買賣
“恩公,俗話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書玉知道自己是有些得寸進尺了,可是做人嘛,就該抓住機會,銳意進取不是嗎?“不知恩公可否,將那籃子裡能吃的,再教我們認認?還有那有毒的,也讓我們辨辨?一來我們長了見識,二來也不必總是麻煩恩公。。。”
她的話